林渊的靴底刚要触到虚空节点的边缘,后颈突然泛起针扎般的刺痛。
这是他在无数次生死劫中淬炼出的直觉——危险。
他瞳孔微缩,正要提气暴退,却见身周的混沌气突然凝固成琥珀色的晶体。
那些本该翻涌的雾气悬在半空,连裂魂剑的嗡鸣都被掐断在喉间,只剩剑鞘与腰间玉佩相碰的轻响,在死寂的空间里撞出空洞的回声。
时间囚笼。林渊咬牙吐出这四个字,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星陨圣人。
辰曜立在原地,星图瞳孔中流转的光纹暗了几分,广袖下的指尖正掐着某种晦涩法诀。
原来那声可以谈谈不过是拖延,真正的杀局早藏在时间碎片里。
你以为仅凭天命碑的只言片语,就能动摇五帝的秩序?
冰冷的男声从背后炸响。
林渊转身的瞬间,看见玄色道袍翻涌如浪,太虚圣人无极正从虚空中踏步而来。
他的眉眼与传闻中一般清俊,却像被秩序法则刻成了金石,连眼尾的细纹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棱角。
林渊的右手按上裂魂剑柄,掌心能清晰摸到剑格处凹凸的纹路——那是当年矿洞塌方时,他用断剑碎片刻下的第一道血誓。五帝以秩序为名行囚笼之实,这算动摇?他声音平稳,喉结却微微滚动。
早料到五帝不会坐视真相泄露,却没料到五大圣人之首会亲自出手。
无极的脚步在三步外停住。
他抬手时,袖口露出一截腕骨,泛着与秩序锁链相同的冷白。窥探禁忌者,当永眠时间尽头。话音未落,一道银白锁链已穿透凝滞的空间,链身上的符文像活过来的蛇,嘶嘶吐着信子直取林渊眉心。
林渊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能感觉到锁链上的秩序法则在剥离他的生机——每靠近一寸,他的经脉就像被细针扎穿,连九狱塔第七层的因果狱都在共鸣中震颤。
他迅速运转功法,试图沟通因果狱感知可利用的因果线,却惊觉识海一片混沌。
原来时间囚笼不仅锁了空间,更将他与外界的因果联系彻底斩断。
好手段。林渊咬着牙笑,裂魂剑终于出鞘。
青锋划过的瞬间,凝固的混沌气被劈开两道细缝,漏进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子。
他能看见无极眼底的冷意更浓,却也捕捉到对方指尖微不可察的收紧——这说明圣人并非完全笃定能杀他。
锁链在离眉心三寸处顿住。
林渊的剑尖精准点在链身符文间隙,借力向后暴退,后背重重撞在天命碑残碑上。
碎石簌簌落下,有一片擦过他耳尖,在颈侧划出血线。
他却盯着无极身后的虚空——那里有几缕极淡的黑雾正渗入时间囚笼,像极了石棺中那缕字微光。
你以为凭凡躯就能抗圣?无极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屈指一弹,锁链突然暴涨三倍,末端的锚点竟直接扎进林渊左肩。
剧痛让林渊眼前发黑,他能感觉到秩序之力正顺着伤口往心脏钻,像无数小蛇在啃噬经脉。
凡躯?林渊仰头大笑,血沫溅在锁链上,当年初代斩劫者也是凡躯,照样劈开了九狱天的囚笼!他的左手按在丹田处,九狱塔的碑纹在皮肤下浮现,第七层因果狱的碑文突然灼烫如焚。
那些被辰曜注入的时间碎片在识海翻涌,矿洞觉醒时的灼热、擂台斩敌时的痛快、化神劫中被雷火灼烧的剧痛......所有情绪突然凝作一柄剑,劈开了因果狱的封锁。
无极的瞳孔骤缩。
他分明看见林渊身上的秩序锁链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而那道裂痕里溢出的,是不属于任何法则的、纯粹的意志。你......他刚要再动,却见林渊的右手突然按在胸口,从衣襟里摸出半块残玉。
残玉呈青灰色,表面的纹路早已模糊,却在触及林渊掌心的瞬间泛起微光。
那光很淡,却让无极的秩序法则突然出现刹那紊乱——就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荡开的涟漪里,竟有几分让他心悸的熟悉。
林渊望着残玉,想起苏清璃被混沌侵蚀前塞给他的最后一句话:若有一日走投无路,试试这契约之井的残片......他的拇指摩挲过残玉边缘,能感觉到里面沉睡着某种古老的力量,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震颤。
无极的秩序锁链再次收紧。
林渊能听见左肩骨骼碎裂的声音,却笑得更肆意:五帝的秩序?
不过是给更高存在做嫁衣的囚笼罢了。他的指尖深深掐进残玉,鲜血渗进纹路里,你以为能困我?
残玉突然发出刺目青光。
无极的动作顿住。
他望着那抹光,终于想起了什么——那是上古天道崩解前的气息,带着几分让所有法则都要退避的威严。
林渊感觉有热流从残玉涌入经脉,正在吞噬他生机的秩序之力竟开始倒退。
他盯着无极骤然变色的脸,将残玉按在胸口,轻声道:这,才是真正的破局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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