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恩裴侧后方的副官动作更快!
只见那副官侧身一步,精准地扣住刺杀雌虫的手腕,膝撞,反拧,夺刃,一气呵成,直接把虫摁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骚动戛然而止。
大厅内死寂一片,只剩下惊魂未定的喘息声。虫皇站在主位上,脸上的温和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山雨欲来的阴沉与愠怒,冰冷目光扫视着台下。
恩裴盯着被制服的刺客,眉头拧紧,随即他锐利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怀疑,飞快地扫过全场,最终,在角落里顾沉和米迦波澜不惊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冬临似乎直到此刻才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吓得浑身剧烈一颤,脚下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猛地一个踉跄,下意识地向后倒去。
在身体失衡的慌乱中,他一把死死抓住了身旁恩裴结实的手臂,借此稳住身形。恩裴的身体在被触碰到的瞬间,明显僵硬了一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臂膀上传来的细微颤抖。他嘴唇抿成一条线,眼底掠过丝极隐蔽的排斥与烦躁,但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英雄救美”的戏码后,他终究强忍着,没有立刻将这只手甩开。
这场突如其来,又迅速被镇压的意外插曲,像一块被投入本就暗流汹涌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超事件本身。
婚礼在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气氛中继续。
祝酒环节,顾沉和米迦只是象征性地举了举杯,并未沾唇。西奥多会长端着酒杯过来,热切寒暄了几句,话语里充满了对顾沉“卓越远见”“年轻有为”的赞美。
顾沉对这个精明的“盟友”还算“热情”,漂亮而得体的场面话回敬了不少,双方心照不宣地演给周围的虫看。
伦桑上将独自坐在不远处,隔着晃动的虫影,远远地对米迦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但对于新婚夫夫而言,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恩裴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面具,带着始终低眉顺眼,紧紧跟随他的冬临,穿梭于各色宾客之间。敬酒、寒暄、接受祝贺,每一步都像是在布满荆棘的权力场上行走。
“恭喜啊,恩裴上将。”一位与罗素家素有来往的军部老牌将领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洪亮,眼神却带着几分审视,“如今可是皇室姻亲,前途无量,往后可要多关照我们这些老家伙了。”话语里的恭维掩盖不住疏离和评估。
恩裴举杯,笑容得体:“您言重了,您是前辈,该是晚辈向您多请教才是。”
另一边,几位出身显赫的年轻雄虫聚在一起,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冬临和恩裴身上打转。大皇子搂着一位貌美的雌侍,晃着酒杯,语气轻佻地开口:“恩裴,我十六弟胆子小得很,你做为雌君,日后要好生伺候着,别辜负了父皇的恩典。”
他身旁的六皇子也笑着附和,眼神却带着雄虫间心照不宣的暧昧:“就是,冬临弟弟身子骨也弱,你可得仔细点。若是连只C级雄虫都伺候不好,你这上将的脸面往哪儿放?” 这话直接将恩裴的价值与“伺候”冬临的能力挂钩,极尽羞辱。
这些露骨的“提醒”和轻视,如同软刀子,一下下割在恩裴的尊严上。冬临的头垂得更低了,揪着恩裴袖口的手指微微发抖,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恩裴脸上的笑容不变,握着酒杯的手指却因用力而指节泛白。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屈辱,微微欠身,声音平稳无波:“谨遵二位殿下教诲,恩裴必定尽心侍奉冬临殿下,不负陛下厚爱。”
他再次用“侍奉”一词,恪守着雌君的本分,也将所有挑衅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大皇子觉得无趣,哼了一声,不再看他。
在宴会厅的另一角,恩裴看到了自己的雄虫弟弟,恩尚·罗素。这位罗素家族如今名义上最珍贵的雄子,正被几个趋炎附势的小贵族围着。他看到恩裴的目光,脸上立刻堆起依赖又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哥!”恩尚的声音带着少年虫特有的清亮,但眼神里却藏不住一丝紧张和心虚。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恩裴身旁的冬临,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只是含糊地点头示意,然后立刻将注意力转回恩裴身上。
他压低声音道:“哥,家里几位叔父刚才找我,说……说想请你方便的时候,安排他们见见冬临殿下,还有,关于家族明年在军备采购方面的份额……”
恩裴看着自己这个被家族宠坏,遇事只会依赖他的弟弟,有些厌烦。罗素家族如今看似因他与皇室联姻而风光再起,实则内里空虚,全指望着他这桩婚姻带来的政治资源输血。
这些所谓的家属,关心的从来不是他是否被迫,处境是否艰难,而是能借此攫取多少利益。
“知道了。”恩裴打断他,语气十分冷淡,“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去陪着叔父们,别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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