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源庭引动周天蕴灵大阵,以万倍增幅之力滋养神州大地的浩大工程完成之后,最初的变化是微妙而缓慢的,如同最细腻绵长的春雨,悄无声息地浸润着每一寸土壤,每一条水系。耕作的农夫们最先察觉异样,他们世代与土地相依为命,对泥土的气息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今春下犁,犁铧入土的感觉格外轻快,翻起的土壤不再是往日的板结或黏重,而是呈现出一种深褐油润的色泽,松软如筛过的细沙,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饱满弹性,抓在手里,仿佛能捏出油来,隐隐还透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气息,不似粪肥的浊气,倒像是山间雨后森林的味道。
播种下去的种子,无论是往年留下的寻常稻谷麦粒,还是官府新发下来的、据说来自仙家的“玉髓稻”种,出苗都快得惊人。不过三五日,嫩绿的芽尖便破土而出,且苗株健壮,绿意逼人,叶片肥厚,脉络清晰,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远超往年最好的光景。更令人惊奇的是田边的水源,江河湖泊之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甘冽,掬之可饮,入口清甜爽口,以往雨季带来的浑浊沉淀消失无踪,连河底卵石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用以灌溉,作物长势更旺;百姓日常饮用,觉精神健旺,连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也少了。一些深井甚至涌出了略带清甜、饮后令人神清气爽的“灵泉”,被乡民视若神明恩赐的甘霖。
随着时日的推移,这种异常不再是若隐若现,而是变成了毋庸置疑的、颠覆认知的现实。作物的生长速度快得打破了所有祖辈传下来的农事记载和节令认知!原本需要精心伺候百日方能成熟的稻谷,如今仅月余便已抽穗扬花,沉甸甸的稻穗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金黄光泽,穗头饱满低垂,远超以往。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收割之后,土地非但没有半分疲惫衰竭之象,反而肥力愈发充盈,地气暖融融的,仿佛刚刚歇息过来,立刻就能播种第二茬、第三茬……以往在江南鱼米之乡,一年两熟已是天恩,需得精耕细作,不敢有丝毫懈怠。可如今,在苏州府外,一位种了一辈子田的老农颤巍巍地收割完第六茬颗粒饱满、莹白如玉的稻谷后,望着依旧生机勃勃、甚至隐隐有淡薄灵雾在午后的阳光下缭绕的田地,激动得老泪纵横,朝着终南山方向纳头便拜,磕头不止,声音哽咽地高呼:“神仙显灵!真是终南山上的仙人们赐下的福泽啊!这稻子,这地……老汉我活了七十岁,没见过这般神迹!一年,一年怕不是能收上十来次!祖宗辈辈做梦都不敢想啊!”
这绝非孤例。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借助商旅、驿卒、江湖客的口耳相传,迅速席卷了大江南北、黄河上下。各地的官府奏报、家书私信如同雪片般飞向中枢或散向四方,内容无不令人震惊。麦、黍、豆、稷,乃至各类瓜果蔬菜,生长周期无不大幅缩短,产量倍增,品质更是发生了质的飞跃。尤其是那重点推广的“玉髓稻”,不仅实现了史无前例的“一年十二熟”,近乎每月一收,亩产更是高达数千斤!米粒饱满如珠,色泽莹白温润,煮熟后异香扑鼻,满屋皆闻,食之不仅耐饥,更能强健体魄,长期食用,连一些常年缠身的细微病痛、陈年暗伤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好转甚至痊愈。这米迅速被百姓们由衷地尊称为“灵米”,价格虽因产量大增而平稳,但其价值已远超寻常谷物,成为馈赠亲友、孝敬长辈的佳品。
农户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曾几何时,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辛苦到头,交了租税勉强果腹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家家粮仓充盈,圈养的家禽家畜也因饲料优质、饮水甘甜而膘肥体壮,毛色鲜亮。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安泰与希望,对终南山万象源庭的感激之情,真挚而浓烈,化作村村寨寨日夜不绝的香火和家家户户厅堂正中设立的长生牌位,上面恭恭敬敬地写着“万象源庭顾仙尊长生禄位”,日日焚香祷告,感念仙恩浩荡。乡间甚至开始流传起许多关于仙尊点化土地、派遣仙鹤衔来灵种的美好传说,孩童们听着这些故事长大,对终南山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这前所未有的祥瑞之象,自然以最快的速度震动了天下各方势力。临安皇宫内,理宗赵昀接到各地如雪片般飞来的、语气激动甚至语无伦次的祥瑞奏章,尤其是“灵米十二熟”、“水源甘霖”、“疫病消退”等具体而真实的描述,心中狂喜难以言表,连日来精神焕发,连处理往日枯燥的政务都显得干劲十足。他深知,这不仅是国运昌隆的吉兆,更是仙尊对他近来整顿朝纲、推行善政的明确认可与丰厚回报!困扰了历代王朝数千年的粮食痼疾,竟如此轻易地烟消云散,国库前所未有的充盈,各州县粮仓爆满,百姓安居乐业,盗匪绝迹,他的统治基础可谓坚如磐石。他愈发勤政爱民,接连下诏减免赋税,兴修水利,奖励垦荒(虽然已无荒可垦),教化百姓,以期积累更多“功德”,换取仙尊下一步的赏赐,甚至那渺茫的长生仙缘。朝堂风气也为之一新,贪腐之风虽未根除,但慑于皇权与“仙缘”的双重压力,以及实实在在的政绩诱惑,清流直臣腰杆更硬,办事效率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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