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织史台通过刘冯传出的消息也到了。
“夫人明鉴!秘书郎孙资所录的案卷原本记录,兵符证据的发现时间为‘戌时三刻’。但在最终呈报给陛下的版本中,却被朱笔改为了‘亥时整’。修改的痕迹极淡,若非拿着原稿仔细比对,根本无从发现。而‘戌时三刻’到‘亥时整’这短短一刻钟,恰好是当日将军府外围巡更路线的一个空档!”
所有的线索,如同一条条溪流,最终汇聚成一条指向真相的江河。
吕布听完所有禀报,脸上那股滔天的怒意反而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转头看向貂蝉,问道:“他们以为,我在乎的是自己的清白?”
貂蝉为他续上一杯温茶,柔声问:“那夫君在乎的,是什么?”
吕布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走到墙边的巨大沙盘前,剑尖在代表许都的区域上,重重划下了一道弧线,仿佛要将这座帝都从中剖开。
“我在乎的,是谁在背后牵着那根线。”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郝萌演得越真,手段越拙劣,就越说明一件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人,很怕我不跟着他们写好的剧本演下去。”
“传我将令。”吕布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立刻封锁郝稚小姐的所有消息,对外放出风声,就说她伤重不治,已经瘐毙于狱中!尸体今夜便会按‘逆属’之例,扔去城外乱葬岗!”
貂蝉心领神会:“夫君是想……引蛇出洞?”
“不,”吕布摇头,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光芒,“我是要让那条蛇,自己把头伸到我的铡刀下面来。”
子时,风雪骤然狂烈,鹅毛般的大雪席卷了整个许都,天地间一片苍茫。
许都南门的掖庭地牢后巷,几名士卒正抬着一具用破草席卷着的“尸体”,骂骂咧咧地准备扔上早已备好的板车。
就在此刻,一道黑影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从墙头翻落,手中短刃寒光一闪,直刺那草席!
他要毁尸灭迹!
然而,他的刀尖尚未触及草席,四面八方,数十张早已张开的铁网从天而降,瞬间便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数十名身着赤色劲装的赤犁营精锐自风雪中现身,冰冷的刀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衣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卸掉了下巴,堵住了嘴。
曹性亲自上前,从他怀中搜出了一卷用油布包裹的密令。
展开一看,上面是王必的亲笔手书,字迹凌厉,杀气腾行:“口不能开,魂不可留!”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从此人腰牌来看,他竟是虎卫军中的一名校尉,隶属于曹操最信任的近卫部队!
消息传回征北将军府。
吕布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漫天风雪,仿佛能看到那条从王必府邸,一路延伸到司空府,甚至更深处的无形丝线。
他轻声说道,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告诉身后的貂蝉:“狗咬人,并不可怕……”
他缓缓转过身,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可怕的是,那条狗,清清楚楚地知道,它是在替谁咬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颍川屯田那十七盏彻夜不灭的长明灯,穿透重重风雪,齐齐亮起。
这一次,那连成一线的灯光不再温和,而是凝聚成一道锋锐无匹的刀锋,寒气逼人,直指许都最深沉的黑暗。
这一夜,许都无眠。
当第二日的第一缕晨光艰难地撕开铅灰色的天幕,风雪渐歇,一卷盖着玉玺朱印的天子诏令,便已送至各部堂官的案头。
冰冷肃杀的金殿之上,百官早已列班静候。
一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朝会,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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