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咨心中一动。
他又不动声色地登上驿站望楼,向城外田野望去。
只见炊烟稀疏,远不及传闻中数万大军屯田的规模。
更蹊跷的是,官道上粮车往来频繁,车辙极深,车夫吆喝得声嘶力竭,可车上盖着的油布下,却分明是空的!
空车佯动,虚张声势!
再结合那“十万火急”的军情……一个可怕的推断在他心中成型:吕布在颍川故布疑阵,以假情报诱敌,同时又将这假象急报许都,这分明是在唱一出双簧!
“此地虚实难测,真假莫辨,乃四战之地,更是机诡之巢!”赵咨心中警铃大作,“孙将军若知此地如此凶险,必会暂缓南线调度,静观其变!”
他不敢再沿官道前行,当即决定改道绕行,以避开这片是非之地。
他却不知,在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远处山坡上的一名樵夫,已放下斧头,对着天空放飞了一只信鸽。
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征北府的侦骑全程监视。
深夜,貂蝉的织史台内灯火通明。
“传令下去,”她对着台下数名心腹,声音清冷而果决,“从明日起,在颍川、汝南各处市井,编造一则新谣:温侯屯田养民,善待流离,三年不征一粒赋;玄德使君路过,开口便索万石米,百姓感其仁德,尽倾自家米囊。”
一名心腹迟疑道:“主母,如此褒扬刘备,岂非……”
貂蝉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褒扬?你再听听,我还要让城中孩童如此传唱:‘刘使君,笑呵呵,说是借粮为国家,拿走我家最后一锅粥,爹娘饿得把泪落。’”
众人恍然大悟!
明褒暗贬,捧杀之余,更将其“仁德”之名,与百姓的饥饿直接挂钩!
舆论的刀锋,在无声无息间,已悄然逆转,刺向了刘备最引以为傲的软肋。
三日后,曹性自许都秘密返回。
他带回的消息让府中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许都监军司已接到“匿名义士”的密报,采信了“颍川兵不满三千,粮储尽在东仓”的假情报!
虽未完全尽信,但也已增派了大量细作潜入颍川查探,同时,曹操本人也收到了警示,明显加强了许都的内部戒备。
吕布听罢,发出一声森然的冷笑,他看向身旁的貂蝉,眼中满是赞许与锋芒:“他们信了假的,就等于不信真的。这张网,该收了。”
他缓缓走到貂蝉面前,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现在,该让刘备知道了——他带来的每句话、他派出的每个人,我吕奉先,都听得见,也看得见。”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赤红、刚刚淬火完成的铁钉,钉头之上,赫然刻着一个古朴的“秦”字。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这枚滚烫的铁钉,猛地投入了堂前的火盆之中!
“呼——”
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将铁钉吞噬。
就在铁钉没入火焰的那一刹那,北方天际线上,那代表着他嫡系兵马的十七盏长明灯,竟齐齐熄灭!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夜空。
数息之后,那十七盏灯火,又猛地重新燃起!
只是这一次,它们的排列已然大变,不再是散乱的星点,而是构成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图案——指向北方的,天之帝君,北斗七星!
那是陷阵营失传已久、唯有死战之时方能动用的集结信号——斗转星移,兵锋所向!
所有的阴谋与阳谋,所有的刺探与反间,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这张精心编织的大网,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又过了两日,一封来自许都、加盖着曹操亲印的急信,送抵了征北将军府。
没有人知道信中写了什么,只知道吕布看完信后,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他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命令。
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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