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古祭坛后,墨规依照巡天令的指引和光柱中看到的景象,向着玄冰原深处进发。风雪似乎永无止境,极度的严寒不仅侵蚀着肉身,更考验着意志。若非归墟气时刻运转护体,兼有苏默所赠的冰鳞符散发出的丝丝暖意,恐怕早已被冻僵在这片白色荒漠。
随着深入,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平坦无垠的雪原,而是出现了巨大的冰川、深邃的冰裂缝,以及如同利剑般直插云霄的冰峰。地形变得复杂而危险,空气中弥漫的冰煞之气也越发浓郁精纯,甚至开始隐隐排斥非寒属性的灵力。
“这里的天地法则,似乎都偏向于极寒。”墨规能感觉到,自身归墟气的运转都受到了一丝滞涩,需要分出更多心神来抵御外界的寒意侵蚀。
又前行了半日,绕过一座如同巨龙脊背般的巨大冰川,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被环状冰山包围的巨大山谷,谷口狭窄,两侧冰壁陡峭如刀削。而在谷口前方,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冰碑!碑高十丈,通体由万年不化的玄冰雕琢而成,碑顶那只振翅欲飞的冰凤雕刻,与古祭坛光柱中显示的景象一模一样!
冰碑之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墨规一个也不认识,但其中蕴含的苍凉、古老以及一丝守护的意志,却清晰可感。碑文最下方,有几个稍大些的字符,似乎是一个名字,或者一个称谓。
“终于找到了。”墨规心中激动,快步上前。
然而,就在他接近冰碑百丈范围时,异变陡生!
“嗡!”
冰碑突然亮起柔和而冰冷的蓝光,碑身上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动。两侧的冰壁上,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数十个身影。
他们与之前遇到的冰傀截然不同。这些身影穿着由某种白色兽皮和轻薄冰甲混合制成的衣物,身形矫健,面容与人类无异,但肌肤白皙近乎透明,眼眸是纯净的冰蓝色,头发也如同冰丝一般。他们手中握着由寒冰和某种奇异骨骼打造的弓弩、长矛,箭尖和矛锋锁定墨规,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为首一人,是一名身形高挑、面容冷峻的女子。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眼神中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威严。她手中握着一柄镶嵌着蓝色宝石的冰晶权杖,权杖顶端雕刻的,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冰凤。
“外来者,止步!”冷冽的女声响起,不带丝毫感情,“此地乃雪灵族禁地,速速离去,否则,格杀勿论!”
雪灵族!果然是他们!
墨规停下脚步,并未立刻亮出归墟剪,而是拱手行礼,朗声道:“在下墨规,并非有意冒犯贵族禁地。只因追寻父母足迹,探寻归墟塔之秘,受古祭坛指引,方至此地。”
听到“父母足迹”和“归墟塔”,那雪灵族女子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但随即变得更加锐利:“归墟塔?哼,又是一个觊觎神塔力量的贪婪之徒!你父母是谁?有何凭证?”
墨规心念急转,父母名号在北海未必响亮,但古祭坛的共鸣或许是个突破口。他沉声道:“家父剪径客,家母易慕仙。数十年前,他们曾游历北海,与贵族似有渊源。至于凭证。。。。。。”
他顿了顿,抬手指向冰碑:“那碑文最下方的字符,若我所料不差,应是贵族某位先辈的名讳。而我,能引动古祭坛之力,净化被暗域污染的冰煞之眼,这或许能证明我并非心怀恶意之人。”
此言一出,雪灵族众人一阵骚动。净化冰煞之眼?那可是连族中长老都感到棘手的事情!
为首的女子紧紧盯着墨规,冰蓝色的眼眸仿佛要将他看穿。“你说你引动了古祭坛?如何证明?”
墨规深吸一口气,再次催动体内归墟气,并非攻击,而是模拟出之前在古祭坛激活冰魄印时,与祭坛产生共鸣的那一丝独特气息。这气息微弱,却带着归墟之力特有的深邃以及与雪灵族古祭坛同源的古老韵味。
同时,他怀中的巡天令也微微发热,似乎与冰碑产生了某种极其微弱的感应。
感受到这股气息,尤其是巡天令与冰碑那几乎难以察觉的共鸣,雪灵族女子的脸色终于变了。她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示意族人放下武器。
“我名冰岚,乃雪灵族此代守碑人。”女子的语气依旧冰冷,但敌意减少了许多,“你身上的气息,确实与古籍中记载的‘归墟使者’有些相似,巡天令也做不得假。剪径客与易慕仙之名,我亦在族中秘卷中见过,他们当年曾助我族抵御过一次极大的危机,是雪灵族的朋友。”
墨规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忙道:“原来如此。冰岚姑娘,我此行只为寻找归墟塔线索,对抗暗域,绝无他意。不知可否告知,这冰谷之后,是否就是归墟塔所在?”
冰岚摇了摇头,指向那巨大的冰碑和其后狭窄的谷口:“此谷名为‘玄冰禁域’,确实与归墟塔有关,但并非塔之所在。归墟塔乃无上神物,其真身藏于虚空秘境之中,这玄冰禁域,只是通往秘境的一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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