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挣扎拖拽的痕迹……”
阿杰的话像是一把冰锥,狠狠凿穿了顾宴最后的理智防线。悬崖!她去了悬崖边?!还有挣扎的痕迹?!
难道……她不是自己跑出去的?是被人强行带走的?!还是在精神崩溃下……
顾宴不敢再想下去!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猛地甩出一个惊险的弧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位置发我!立刻!马上!”他对着电话嘶吼,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充满了濒临崩溃的恐慌。
他猛打方向盘,不顾一切地朝着阿杰发来的定位坐标冲去!什么交通规则,什么危险驾驶,此刻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必须立刻赶到她身边!
夜色深沉,山间起了浓雾,能见度不足五米。盘山公路如同缠绕在山间的灰色巨蟒,湿滑而危险。顾宴将车灯开到最亮,如同两把利剑劈开浓雾,车速却丝毫没有减慢,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如同他此刻疯狂的心跳。
终于,在一个急转弯后,他看到了前方闪烁的警灯和手电筒的光束,以及阿杰等人焦急的身影。车子尚未停稳,顾宴就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因为惯性差点摔倒。
“人呢?!找到没有?!”他冲到悬崖边,朝着深不见底、被浓雾笼罩的深渊嘶喊,声音嘶哑得如同泣血。崖边的风很大,吹得他衣袂翻飞,仿佛随时都会将他一同卷入那无尽的黑暗。
阿杰快步上前,脸色凝重地拦住几乎要扑到悬崖边的顾宴:“少爷!您冷静点!我们已经派人绕路下崖搜索了!但是雾太大,崖壁陡峭,晚上作业非常危险,进展很慢!”
他将一个用证物袋装着的、沾着泥土和草屑的白色运动鞋递到顾宴面前:“这是在崖边发现的,确认是林小姐的鞋。另外,这里,”他指着崖边一片明显被压倒的草丛和几处凌乱的脚印,“有不止一个人的脚印,而且有很明显的搏斗和拖拽痕迹。我们怀疑林小姐可能不是自己失足,而是……被人强行带到这里,发生了争执……”
顾宴看着那只孤零零的鞋子,看着地上那触目惊心的挣扎痕迹,想象着林晚在这里是如何恐惧、如何绝望地反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冰冷的岩石上,刚刚凝结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岩石流下,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查!给我查!所有进出西山区域的车辆、人员!所有监控!苏晴!苏静!还有顾宅那些拦着我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他双眼赤红,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声音里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如果她有事……我要他们所有人陪葬!”
时间在焦灼和绝望中缓慢流逝。搜救队员靠着绳索,在浓雾和夜色中艰难地向崖下探索,对讲机里不时传来进展缓慢和未发现目标的消息。
每一分每一秒,对顾宴而言都是凌迟。他站在悬崖边,任由冰冷的山风吹打,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只有那双死死盯着深渊的血红眼睛,证明他还活着。
他后悔,无尽的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察觉父亲的算计和苏晴的毒计,后悔没有将她保护得更好,后悔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被困在那该死的牢笼里!
如果……如果他当时能再强硬一点,如果能早点冲破阻碍……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疯狂盘旋,几乎要将他逼疯。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顾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接起,声音嘶哑而急促:“喂?!”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让顾宴意想不到的、带着哭腔和极度恐惧的女声——是那个西山别墅的内务管家,刘姨!
“少……少爷!是我,刘姨……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林小姐!”刘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崩溃的哭音,“是……是苏小姐!她逼我的!她抓了我儿子威胁我!让我把那份伪造的文件交给林小姐,还让我在林小姐看完文件情绪激动的时候,故意引导她,说后山有条小路可以避开保镖离开……我……我不知道他们会把林小姐带到悬崖啊!我真的不知道!”
刘姨的崩溃哭诉,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重重迷雾!
是苏晴!果然是她!她不仅伪造文件,还买通了别墅内部的人,故意引导林晚离开保护区,走向这个预设的陷阱!所谓的“求助信息”,恐怕也是她们伪造或者胁迫林晚发出的!
好周密!好恶毒的连环计!
顾宴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的血色几乎要溢出来。“你儿子在哪里?!”他厉声问道。
“被……被他们关在城西的一个废弃仓库……苏小姐说,等事情结束就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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