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国,枫之村在经历昨日妖气风暴的洗礼后,迎来一个格外宁静的清晨。晨曦穿过古老枫树的枝叶,在神社前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妖力余韵,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也夹杂着村民们若有若无的警惕与不安。
枫姥姥跪坐在神社檐廊下,身前的矮几上摆着两杯新沏的粗茶,茶烟袅袅,模糊了她布满皱纹却异常沉静的面容。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庭院,实则每一个角落的动静都尽收眼底。昨日那撼动心魄的银白巨犬妖躯,以及随后化形而成的银发金瞳青年,其存在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已扩散至整个村庄,甚至更远的地方。她深知,平衡已被打破,而如何与这突如其来的“变量”共处,将决定村子未来的安危。
当景月的身影出现在小径尽头时,枫姥姥并未起身,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在对面坐下。七实一如既往地静立於景月侧后方半步之遥,手中平板电脑的微光映着她毫无波澜的金色瞳孔。
“山中粗茶,聊以解渴。”枫姥姥将一杯茶推向景月,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景月依言坐下,姿态从容,银发在晨光中流淌着柔和的光泽。他端起茶杯,指尖稳定,轻轻啜饮一口。“清冽回甘,是好茶。多谢款待。”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种与外表年龄不符的沉稳。
短暂的沉默在茶烟中蔓延,这是第一轮无声的试探。枫姥姥在观察,观察这位自称与西国犬妖有深厚渊源的“访客”的举止气度,判断其心性。景月则在适应,适应这位历经沧桑、守护一方的长辈巫女所带来的无形压力,并努力展现自己的诚意与无害。
“老身活了这些年岁,”枫姥姥终于再次开口,目光如古井般深邃,直视景月,“战国乱世,妖怪横行,见过形形色色的存在。杀生丸大人的威仪,犬夜叉的执拗,老身都曾亲眼见证。但阁下这般……既非完全妖类,亦非寻常半妖,气息更与凌月仙姬一脉如此相近的存在,确是头一遭。”
她的话语不急不缓,既点明了自己与犬妖一族的渊源,增加对话的筹码,也直接抛出了核心疑问——景月的真实身份。
景月放下茶杯,金瞳中流光微转,坦然迎上枫姥姥的目光:“姥姥慧眼。我名景月。因时空的错位与因果的纠缠,我自身许多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但我确信,我的血脉源自西国,与杀生丸、犬夜叉……确有斩不断的亲缘。若按辈分论,我或许是他们的兄弟。”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与困惑,“来到这个时代,既是为了拼凑我自身失落的身世之谜,也是……受现代日暮神社草太一家的嘱托,顺道看看永远那孩子在此间是否安好。”
“日暮神社……草太……” 枫姥姥喃喃重复,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波动。戈薇的娘家,食骨之井另一端的牵挂,这是她无法忽视的纽带。“戈薇的家人……他们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景月肯定地点头,并示意七实。七实上前一步,平板电脑上显现出几张清晰的影像——现代日暮神社的宁静庭院,御神木枝叶繁茂,以及草太一家温馨的日常合影,甚至还有永远在现代学校中略显拘谨却带着笑意的照片。这些超越时代的影像,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瞬间拉近了时空的距离,也部分消解了枫姥姥最本能的怀疑。
枫姥姥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茶杯边缘,目光从影像上移开,重新落回景月身上,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复杂的感慨。“戈薇那孩子,当年也是通过食骨之井来到这个时代……命运之线,总是如此奇妙地交织。”她叹了口气,“你既来自彼端,又身负如此妖力,坦言说,老身无法不心存疑虑。战国之世,力量即是灾祸之源,亦是守护之盾。老身必须为这一村老小的安危负责。”
这是开诚布公的警示,也是给予解释的机会。
景月理解地微微倾身:“姥姥的顾虑,景月明白。正因如此,我才更需坦诚。我之力,源于守护之念,而非征服之欲。”他抬手,指尖一缕纯净的银白色妖力如丝如缕般萦绕,并不凌厉逼人,反而带着月华般的清冷与安抚之意,“我无意扰乱此间秩序,更不愿见战火因我而起。探寻身世与完成嘱托,是我此行目的。”
此时,七实清冷的声音适时插入,带着数据特有的客观性:“根据能量频谱分析,景月的妖力属性与记录中‘奈落’及其分身的污秽邪恶能量波谱相似度低于0.3%,而与‘杀生丸’的纯净妖力同源度超过87.4%。其能量场对自然环境呈中性偏正向影响。” 这冷冰冰的数据,在此刻却成了最有力的佐证。
枫姥姥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你既称与西国有缘,可知凌月仙姬的‘月华洗礼’?可知杀生丸年少时,为掌控‘爆碎牙’所历经的‘心刃试炼’?”
这是更深一层的验证,询问的是西国犬妖王族内部不轻易为外人所知的秘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