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走出修炼室时，天刚亮。夜里的震动和侦察队的汇报还在他脑子里转。他没有回房休息，直接往演武场方向走。路上遇到几个值夜的弟子，都冲他点头，眼神很稳，没有慌乱。
他在演武场边缘停下脚步。戴沐白正带着一队年轻弟子对练白虎金刚变，动作干脆利落。马红俊站在场边，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似的铁条，一边啃着干饼，一边喊口令：“第三组，魂技衔接再快半拍！别等对方打完才反应！”
两人看到陈岩，立刻收势走过来。
“你来了。”戴沐白抹了把汗，“昨晚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不止我们。”马红俊把饼渣拍掉，咧嘴一笑，“整个唐门都知道了。武魂殿要我们解散？他们想得美。”
陈岩没说话，目光扫过场上的人。有人在练暗器投射，十米外的木靶上已经插满了飞针；有人两两结阵，演练合击剑式；还有年长教官带着新人反复拆解防御步法。没人喊口号，也没人偷懒，只有呼吸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像一条绷紧的弦。
“情况怎么样？”陈岩问。
戴沐白沉声道：“命令传下去后，没人退缩。反而很多人主动加练。有个三级魂师昨晚一口气突破到四级，差点走火入魔，被医师拉回来的。”
“食堂今天早饭翻了三倍。”马红俊补充，“香肠卖光了，连奥斯卡都亲自下厨烤。”
陈岩听着，手指轻轻搭在轩辕剑柄上。他知道这不是作秀。这些人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不是普通的敌对势力，而是能调动神级力量的武魂殿。可他们还是选择了留下。
“他们不怕死？”陈岩问。
“怕。”戴沐白看着场上一个正在包扎手背的年轻人，“但更怕被人指着鼻子说，唐门是软骨头。”
马红俊点头：“我刚问过几个新来的。他们说，既然加入了唐门，那就该一起扛。赢了算大家的，输了也别想甩锅。”
陈岩沉默了几秒。他想起昨夜在修炼室里推演的各种可能——策反、毒杀、幻术渗透……每一种都足以让一个组织从内部崩塌。但他没想到，这群人会用最简单的方式回应：训练，变强，准备战斗。
他终于开口：“既然大家都愿意战，那就不能让他们白白流汗。”
戴沐白抬眼：“你想怎么做？”
“集训。”陈岩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到场内每个人的耳中，“从今天起，全员进入集训模式。以小组为单位轮替操练，内容包括近战格斗、远程压制、阵型变换、应急突围四项。我亲自督训。”
话音落下，场上不少人停下了动作。几秒钟后，有人开始鼓掌，接着是第二人、第三人……很快，整个演武场响起了整齐的踏地声。
“愿随陈师兄赴死！”一声大喊从角落传来。
更多人跟着重复，声音不大，却坚定。
陈岩走上高台，拔出轩辕剑，青光一闪，剑尖点地。系统界面在他眼前浮现：
【任务更新：反击备战（进度0%）】
【目标：完成首轮集训部署，提升团队整体战力】
他关闭界面，看向下方。“第一轮集训现在开始。第一组，近战对抗，限时一刻钟。第二组，远程压制演练，目标移动靶。第三组，阵型重组训练，模拟被包围状态下的突围路线。”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各小组立刻行动。戴沐白回到训练区，重新带队热身。马红俊跃上另一侧高台，开始指挥火系魂技配合练习。
陈岩站在中央，观察每一个人的动作。他注意到有几个原本魂力较弱的弟子，此刻拼尽全力完成每一次冲刺和闪避。他们的脸色发白，嘴角渗血，却没有一个人退出。
中午时分，集训未停。太阳升到头顶，演武场上热气蒸腾。汗水浸透了衣服，地面留下一道道滑倒又爬起的痕迹。
陈岩叫停了一组对抗训练，走到两名喘息剧烈的弟子面前。“你们是第几次参加实战演练？”
“第一次。”左边那人咬牙回答，“但我们学过所有基础课程。”
“那为什么敢上？”陈岩问。
“因为……”那人抬头，“昨天晚上我听师兄说，武魂殿要把我们全杀了。我就想，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前多砍他们几刀。”
周围一片安静。
陈岩看了他很久，然后点头。“很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他转身走向下一组，发现马红俊正蹲在地上，帮一个脱力的弟子揉腿。“你不用干这个。”
“我乐意。”马红俊抬头，“他们叫我马哥，我就得像个样子。”
陈岩没再说什么。他知道马红俊从小在底层挣扎，最懂什么叫归属感。现在这群人把他当大哥，他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
下午的训练更加严苛。陈岩亲自示范了一套短距离突袭战术，要求所有人掌握节奏变化和气息隐藏。他一遍遍纠正错误，直到每个动作都精准到位。
傍晚，第一轮集训结束。全场无人提前离场。许多人直接坐在地上调息，有些人互相包扎伤口，还有人低声讨论刚才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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