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也是一份莫大的信任。林肃郑重抱拳:“臣必竭尽全力。”
“不必急于一时,先养好身体。”萧谨言语气放缓,“三日后,我要召开军情会议,届时需要你的分析。”
接下来的三天,平州城在表面的平静下,进行着高效而隐秘的运转。
萧璟带领亲信,以整顿城防、清查奸细的名义,暗中摸排与赵汝贤有过密切往来的人员,以及任何可能与“荆棘之眼”相关的蛛丝马迹。虽然进展缓慢,但确实又挖出了几个隐藏较深的暗桩,其中一人竟然是府衙中的一名文吏,负责整理往来公文。
林肃则在自己的房间内,摆开了所有的卷宗、口供、密报和地图。他让暗卫找来一块巨大的木板,用炭笔在上面画出了错综复杂的关系图和时间线。萧逸、北狄、南疆、荆棘之眼、赵汝贤、王副队、李四……一个个名字,一条条线索,相互交织,如同巨大的蛛网。
小八和007也全力协助,进行数据分析和模式匹配。林肃常常对着木板陷入长久的沉思,一站就是数个时辰,连送来的饭食都忘记吃。
萧谨言每日都会抽空过来,有时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林肃专注的背影;有时则会走进来,与他讨论某个疑点。两人之间的对话越来越默契,常常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所想。
第三日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房间染成暖金色。林肃终于放下了炭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关系图已经基本完成,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看出什么了?”萧谨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参茶。
林肃转身,接过参茶,指向木板的核心区域:“王爷请看。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两个关键节点:一是‘血月之日’,二是‘平州城’。”
他拿起细棍,点向标注着“血月之日”的位置:“南疆的‘圣蛊计划’需要在这一天进行终极祭祀,这需要庞大的能量和特定的‘祭品’。而‘荆棘之眼’在大靖的活动,包括萧逸的叛乱,似乎都是在为这一天做准备,搜集所需之物,制造必要的‘混乱气运’。”
细棍移向“平州城”:“平州地处北境咽喉,联通中原与塞外,本身又历经战火,血煞之气浓重。更重要的是,它现在是王爷您坐镇之地,汇聚了军心民心,也汇聚了各方的目光。这里,很可能被选为了‘圣蛊计划’的一个重要仪式地点,或者是……‘祭品’的捕获地。”
萧谨言眼神一凝:“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可能包括我?”
“不仅是您。”林肃指向关系图中几条隐晦的连线,“萧逸、北狄、‘荆棘之眼’,他们看似合作,实则各怀鬼胎。萧逸想借力上位,北狄想趁乱南下,‘荆棘之眼’想颠覆秩序,南疆想窃取国运培育蛊王。但他们的行动在平州产生了交集。我怀疑,平州本身,或者平州正在发生的事,对于他们的计划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而且,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看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荆棘之眼’这个组织,潜伏之深,图谋之大,可能远超我们想象。他们或许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将所有人、所有势力都卷入其中的……大乱之局。”
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暮色涌来,烛火自动亮起,在两人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你的分析,与本王所想,不谋而合。”萧谨言终于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所以,平州绝不能乱,更不能落入敌手。我们必须在这里,挫败他们的第一步。”
“可是王爷,”林肃忧心道,“敌暗我明,他们可以失败无数次,我们只要失败一次,就可能万劫不复。尤其是那个‘荆棘之眼’,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防不胜防。”
“所以,我们要引蛇出洞,或者……打入他们内部。”萧谨言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林肃心中一震:“王爷是说……”
“赵汝贤这条线虽然断了,但‘荆棘之眼’在平州,甚至在我们身边,可能还有别的眼线。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他们,利用他们,传递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消息。”萧谨言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渐浓的夜色,“比如,我们可以让他们相信,我们在平州发现了某个与‘圣蛊计划’有关的‘关键之物’,或者……某个符合‘祭品’条件的重要人物,正秘密前往平州。”
“这是险招。”林肃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一旦操作不当,反而会暴露我们的意图,甚至引来更猛烈的攻击。”
“但也是破局之招。”萧谨言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林肃,“被动防守,永远只能挨打。我们必须主动创造机会,在他们最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给予致命一击。”他走到林肃面前,伸手轻轻按在他未受伤的那侧肩膀上,“此事需要最缜密的谋划和最可靠的执行者。林肃,你可愿与本王,一同行此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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