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两黄金……”
许定念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
我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视线依旧停留在墙壁上那副巨大的地图上。
许定还想说什么,我却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太守,那……账本……”
“放那儿吧。”
许定躬着身子退出了书房,眉头紧锁,搞不懂太守在想什么。
三十万两黄金啊!太守怎么能如此云淡风轻?
他不懂。
黄金能买来士兵的命,但买不来他们的魂。
而我要的,是一支有魂的军队。
一支只为我而战,只听我号令,只奉我为神明的军队。
靠金钱收买的忠诚,根本不可靠。我要的,是绝对的、发自内心的忠诚。
我再次叫来许定。
“传我命令,在城东新建一座讲武堂。从我们现有的两千亲兵,以及新招募的屯垦兵中,挑选五百名年龄在十六到二十岁之间,识字、或者脑子最灵光的年轻人,作为第一批学员。”
“讲武堂?”许定一愣,“太守,这是要教他们兵法吗?”
我摇了摇头:“教他们,怎么为我打仗。”
……
十天后,武威讲武堂。
这里与其说是学堂,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露天训练场。没有雕梁画栋,只有一排排简陋的营房和一片夯实的黄土地。
五百名挑选出来的年轻人,穿着统一的粗布短打,笔直的站成一个方阵,有些人紧张的捏紧了拳头。
他们之中,有跟着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油子,有放下锄头的农家少年,甚至还有几个眼神桀骜不驯的前沙匪。
在他们的对面,是我,以及许定、李敢等一众高级军官。
李敢他们交头接耳,对这个讲武堂十分好奇。
“太守这是要亲自授课?讲《孙子兵法》还是《吴子兵法》?”
“我看悬,太守的路数,跟那些古籍可不一样。”
我走上高台,目光从台下每一张脸上掠过。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在想,来到这里,是要学什么。”
我的声音不大,但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是要学关云长的万人敌本事?还是学那些世家子弟满口的之乎者也?”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
“我告诉你们,那些东西,在这里,都是垃圾!”
笑声戛然而止。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包括我身后的李敢他们,都一脸愕然。
“从今天起,你们要忘掉你们之前听说过的一切!忘掉武将单挑的匹夫之勇,忘掉谋士摇着扇子的故弄玄虚!”
“在武威讲武堂,你们只需要学三样东西。数学。纪律。还有忠诚。”
数学?
纪律?
忠诚?
不仅是那五百学员,就连许定也听得目瞪口呆。
这跟打仗有什么关系?
“你们会学习怎么用最短的时间,算出你们的刀砍下去,和敌人捅过来,哪个概率更高!”
“你们会学习怎么用最少的粮草,支撑最长的行军路线!”
“你们会学习怎么让三千具神臂弩,在一瞬间,同时覆盖三百步外的任何一个目标!”
“英雄史诗和评书话本里的东西都忘掉!战争,就是一道冰冷的数学题!你们的使命,就是用廉价的成本,换来最高效的杀戮!听明白了吗!”
“轰!”
台下五百人一片哗然,被这番话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从未听过如此离经叛道的言论。
“在这里,没有儒家经典,没有兵法古籍!你们的必修课,是识字,是算术,是后勤管理,是沙盘推演!”
“你们的考核,不是背诵,而是实操!每一次演练的胜负,每一次物资的调配,都将记录在你们的档案里!”
“三个月后,综合评定前五十名,直接任命为百夫长!”
“前十名,任命为队率!”
“第一名,直接做我的亲卫队长!”
“而最后的一百名,淘汰!去城西的矿山里,挖三个月的煤!”
一边是高官厚禄,一边是矿山苦役,巨大的落差摆在眼前。
所有年轻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眼中闪烁着渴望和狠劲。
我接着抛出了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话。
“最后,是忠诚。”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们的饷银,是我发的。你们的盔甲,是我造的。你们未来的荣耀和地位,也都是我给的。”
“所以,你们的忠诚,属于谁?”
台下一片寂静。
“不属于许都那个快要咽气的汉献帝,也不属于远在邺城的曹丞相。”
“你们的忠诚,只属于我,诸葛瑾瑜。”
“你们的命是我的,你们未来的荣耀,也全都由我赐予。”
“我让你们生,你们便生。我让你们死,你们便要毫不犹豫的去死。”
“能做到的,留下。”
“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滚!”
场中一片死寂。
李敢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下意识的想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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