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炽热长剑钉在墙上的猩红构装体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嘶鸣。
墙壁被高温灼烧得焦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然而,那具机械造物似乎对此毫无感觉,猩红的眼睛透过破烂的兜帽,死死地锁定着下方那个手持烈焰长剑的白甲骑士。
它的声音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互相摩擦,每一个字节都充满了冰冷而扭曲的恶意。
“我认出你了……烛火骑士。斯尔摩德那个老顽固的养子,那个被寄予厚望的‘护烛者’。”
构装体用一种沙哑而失真的语调说道,其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但现在,你看看你,就像一条被主人牵着绳索的狗,被派来保护这个无足轻重的凡人。”
艾德蒙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墙上的敌人,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炽热的剑身不断灼烧着构装体的核心。
但他知道,这还不够。
对方的生命力虽然在衰减,但其核心的恶意却丝毫未减,反而像被点燃的野草,愈发疯狂地滋长。
“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那个钟表匠?”构装体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几近疯狂的愉悦,仿佛正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真是天真得可笑。这不过是我万千躯壳中的一具,一具随时可以被替换的玩具。你毁掉一个,我就会带着另一个回来。毁掉十个,我就会带着一百个回来。”
“我会一次又一次地回来,像一场永不终结的噩梦,直到你的精神被彻底拖垮,直到你的意志被完全磨碎,直到你亲眼看着你想要保护的一切,都在你面前化为灰烬。你什么都阻止不了,你只是在……”
那充满威胁与诅咒的话语,在这一刻突兀地中断了。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跨越了空间的阻隔,死死地掐住了它的脖子,让它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被钉在墙上的构装体猛地一颤,那只猩红的独眼剧烈地闪烁了几下,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纯粹的惊恐与难以置信,从那机械的眼眸深处疯狂地涌现出来。
它不再看向艾德蒙,那道充满恶意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钟表店的天花板,穿透了长夜关灰蒙蒙的天空,望向了某个遥远而未知的方向。
艾德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他没有追问,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烈焰长剑。
长剑离体的瞬间,那具失去了火焰压制的构装体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垂下了头。
猩红的独眼最后闪烁了一下,便彻底熄灭,变成了一块暗淡无光的红色水晶。
艾德蒙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灰暗的天空,发出了一声叹息。
……
“嘿,这玩意儿还挺有脾气啊。”
巴哈撇了撇嘴,收回长剑,重新扛在肩上。
这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地下空间。
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机械零件和备用躯壳,地上散落着一些失败的构装体残骸。
整个空间被一种冰冷的、非人造的秩序所支配,与外界的混乱与生机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在密室的正中央,一个由液态金属构成的复杂炼金法阵正在缓缓运转,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法阵的能量线路如同活物般在地面上流淌,最终汇聚于中心。
在那里,一枚拳头大小的翠绿色晶石,被数道无形的能量力场束缚着,悬浮在半空中,如同这个邪恶巢穴的心脏,有节奏地搏动着。
“我说呀,艾米小姐,我都不知道多久没遇到过斩不断的东西了。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做的?龙族的鳞片都没它结实。”
艾米身披一件厚实的白色狐裘斗篷,站在巴哈的身边。
她没有理会巴哈的吐槽,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枚晶石,灰色的狼耳因为精神高度集中而微微抽动着。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冰冷的能量正在晶石内部涌动,并通过某种看不见的联系,操控着远方的构装体,甚至……影响着整个长夜关的能量流。
“不,你们不能,你们怎么敢……”
住口,我们怀疑你们窝藏异端,并涉嫌参与针对玉廷官员的刺杀行动。根据玉廷律法与烛火敕令,我们有权对这里进行搜查。
在他们的身后,一位烛火骑士拿着一张盖有烛火教会最高印章的搜查令,神情淡漠地看着眼前的管事。
在几个小时前,“剑圣”巴哈带队突袭了长夜关内城的一处极尽奢华的建筑群,那里是云州商会的分部,与长夜关整体粗犷、冰冷的钢铁风格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来自南方沙海的异域风情。
高大的穹顶上绘制着靖海公溟龙遨游于星海的壁画,空气中弥漫着名贵的香料与海盐混合的独特气息,与门外飘荡的煤灰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起初,这里的管事还想以这里是云州靖海公的私人领地说事,直到巴哈在打了个哈欠的功夫放倒了整个商会的护卫,这群人就这么径直走进了商会富丽堂皇的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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