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半年来,在麦香岭从未见兽医为人诊治,除了他许大茂这一例外。
为此他常感叹苍天庇佑。
今日曹漕与娄小娥上山的缘由已然明了——是为兽医采药。
曹漕毫不担心许大茂会去找兽医对质。
以他对许大茂的了解,此人对兽医避之唯恐不及。
兽医同样瞧不上许大茂。
二人势同水钬,绝无和解可能。
接曹漕一行人回城的车,比预定时间晚了几个小时。
原计划,车子应该上午到达。
然而一直拖到中午时分,车辆才姗姗来迟。
牛大胆和马仁礼等人将曹漕他们送到村口外三里地。
众人嘴上说着一路顺风后会有期的客套话,心里却巴不得永远别再见到这些工人。
返程途中风平浪静,没出什么岔子。
刘光福仍在使劲讨好张美丽,张美丽只冷冷回了一句:回城就离婚。
闫解放的心思全系在于莉身上。
等回到四九城时,已是夜幕低垂。
踩着熟悉的街道,每个人都难掩激动。
在麦香岭的日子,他们朝思暮想的就是重返城市。
那个穷地方,多待一天都是煎熬。
虽说实际并未吃多少苦头,但他们觉得已经受尽折磨。
当众人来到四合院门前时,全都傻了眼。
只见大门上白布高悬,分明是在办丧事。
赵二愣等人起初还以为走错了门。
再三确认后,才敢肯定这就是他们的院子。
院里谁过世了?
谁也不清楚。
反正肯定有人去世,否则不会这般布置。
还没等弄明白状况,闫解放就开始嚎啕大哭:
您二老怎么就这么走了!
儿子不孝!
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闫解放跪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好家伙。
这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全是真情实感。
大伙儿都看傻了。
纷纷交头接耳:
三大爷没了?
还有三大妈呢!
啥时候的事儿?
啧,这闫解放都哭成这样了,还能有假?
可不对,他不是跟咱一道回来的吗?他咋知道的?
傻了吧,就没听说过家书?准是前两天就收到信儿了。
.........
那边议论纷纷,这边闫解放还在哭天抢地。
可突然。
他嚎不出声了。
因为院门嘎吱一响。
三大妈迈着步子走进来,正满脸震惊地盯着他。
闫解放那些鬼话她前半截没听着。
但这会儿念叨的词儿,可是听得真真儿的。
气得她浑身直抖,差点没背过气去。
闫解放的哭丧戛然而止。
刚还喊着我苦命的娘,转眼就变成了哎哟喂的惨叫。
跟三大妈大眼瞪小眼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闫解放:见鬼了?我妈活得好好的?难不成死的是我爹?
三大妈的手还拧着他耳朵不放。
脸黑得像锅底:呸呸呸!小兔崽子咒谁呢?谁死了?我把你养这么大,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竟敢咒老娘!我......
三大妈气得浑身发抖,头顶仿佛要冒出青烟。
怎么回事?
闫埠贵闻声而来。
这老头原本只是在院里听到动静,想看看热闹,结果撞见老伴正在教训儿子。
不明就里的闫埠贵先是招呼道:解放回来了!
随即转向三大妈劝道:孩子他妈,你这是做什么?儿子刚回来就打他。
话音刚落,曹漕好心提醒:三大爷,您原来没死!
闫埠贵一时没反应过来。
愣了片刻,他气得跳脚:曹漕!你个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死了呢!
闫埠贵巴不得自己能活到百岁。他这辈子没什么大成就,最大的骄傲就是老伴给他生了三儿一女。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老大老二都能挣钱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再过几年他还等着享清福呢。
死?
不活够一百岁怎么行!拉扯这几个孩子多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的,这些年光粮食就不知吃了多少,花了多少钱。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一世穷。这可是笔大投资,现在回报还没见着呢。将来非得从这群兔崽子身上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可。
就为这口气,闫埠贵打定主意至少要活到百岁,不然太亏本了。
来自闫埠贵的怨念值加。
系统提示刚跳出,满脸无辜的曹漕就回嘴:三大爷,您怎么骂人?好歹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这么没教养?
这话彻底激怒了闫埠贵。
老东西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东西。
很明显。
他想找个家伙事儿。
可惜没找着。
老家伙直接撸起袖子:“骂人?我还想动手呢!揍你个没规矩的。”
“谁没规矩了。是你们家闫解放说你跟三大妈都死了。我还伤心了好一阵。现在看你们活蹦乱跳的,我也就安心了。”
闫埠贵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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