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众人瞬间又绷起来的脸,慢悠悠地补上最后一句:“哦,差点忘了说。‘长夜’脱胎于笼罩沧南十年的【永夜之帷】,所以【永夜之帷】和与其属于同源能力的【岁月祷言】都是可以用的。”
机舱内落针可闻。
曹渊默默把脸转向舷窗,安卿鱼的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百里胖胖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抬手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这三个能力,他们可都亲眼见识过。哪一个单拎出来,都够把一场战斗的剧本掀过来再倒过去写三遍。
“大、大佬……”百里胖胖咽了口唾沫,举起手,声音有点飘,“那什么……您该不会还留了什么……嗯,比如动动念头就能让呓语暴毙的后手吧?”
林介转过头,用看傻子的眼神静静看着他。
“胖胖同学,”他一字一顿,语气温和得令人头皮发麻,“请问,我现在是人类天花板吗?”
百里胖胖疯狂摇头。
“那我有没有正面单挑打赢呓语的可能性?”
百里胖胖把头摇出了残影。
“那你,”林介忽然弯起眼睛,笑得春风和煦,“还、问?”
“……我错了。”百里胖胖光速滑跪,把整个人缩进沙发深处,假装自己不存在。
机舱里响起几声压不住的闷笑,先前凝滞的气氛终于松动下来。
“行了,别贫了。”林七夜适时开口,眼底也带着笑意,但神色已恢复沉静,“哥,把从第二席和第五席那边得到的情报同步一下。我们得在降落前,把行动计划敲定。”
“好。”
……
临唐市
昼光侦探事务所
眼前的光景触目惊心,办公室内乱作一团,桌椅家具破破烂烂,东倒西歪。
深褐色的血渍泼溅在墙壁与地板上,早已凝固成触目惊心的硬块。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混杂着灰尘和腐臭,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
场地中央,六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以诡异的姿态散落,身上布满了狰狞的撕裂伤与齿痕,残肢断臂甚至飞溅到了房间的角落。
纵然早已在飞机上得知了大致情报,亲眼目睹这地狱般的场景时,门口的众人仍感到一阵寒意窜上脊背。
林七夜的目光扫过这片狼藉,最终落在房间角落。一台老式电视机仰面倒在地上,布满裂纹的屏幕一片漆黑,却兀自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沙沙”杂音。
“哥,”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的翻腾,声音低沉却异常平稳,“开始吧。”
“沙沙……沙沙沙……”
他话音刚落,角落里的电视机仿佛被触动了什么开关,杂音陡然变得剧烈而尖锐!
林七夜眉头一皱,精神力下意识探去——这台电视机,根本没有连接电源!
等等,这个禁墟频率……
“……莎莎……信徒……死……”
一道冰寒彻骨、仿佛混杂着无数杂音与怨恨的女声,断断续续地从电视机破损的喇叭中挤出。
下一秒,刺目的雪花猛然从碎裂的屏幕中爆开!一道模糊的白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扑向站在最前方的林七夜!
然而——
啪叽。
一声沉闷而略显滑稽的、仿佛撞击在厚实橡胶垫上的声音,在林七夜面前不足半尺处响起。
那道迅疾凶戾的白影骤然僵停,一张因高速冲击而微微变形、却仍能看出原本清冷秀丽轮廓的女子面孔,此刻正紧紧贴在了一层看不见的、微微向内凹陷的弧形屏障上。
那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少女,小腿向下的部分,身体逐渐淡化,半透明的漂浮在空中。
她那双写满了恨意的的眸子,与林七夜几乎平静无波的眼睛对上。
空气凝固了一瞬。
林七夜:“……”
他看着近在咫尺那张写满怨毒与一丝茫然的俏脸,沉默了两秒,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复杂:
“这位女士……”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少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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