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琴音余波似乎还在教学楼里隐隐回荡,宣告着一天的结束。
铃声一响,学生们如同出笼的鸟儿,裹紧外套,顶着湿冷的寒风涌向校门。
楚悦几乎是第一个冲出高三(九)班教室的。
她动作麻利地收拾好书包,脸上还带着音乐课那场震撼“直播”留下的红晕和兴奋,目标明确地冲向高二(三)班门口,像个追星的小粉丝,眼睛亮得惊人。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凌晨慢悠悠地晃出来,肩上随意搭着那件厚羽绒服,丸子头彻底散架,深栗色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脸上带着一贯的倦怠和没睡醒的茫然。
“凌晨!!!” 楚悦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猛地抓住凌晨的肩膀,激动地摇晃,“我的天!我的天!你!你!你!”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黑框眼镜都滑到了鼻尖,“那首曲子!那个!《钟》?!真的是你弹的?!就在音乐教室?!我的妈呀!我隔着两层楼都感觉灵魂出窍了!季逸卿说是你我还以为他吹牛!结果!结果是真的!”
凌晨被她晃得头晕,皱着眉头,努力想从她的魔爪下挣脱:“楚悦……停……再晃我要吐了……” 声音有气无力。
“对不起对不起!” 楚悦赶紧松开手,但脸上的兴奋丝毫未减,她扶正眼镜,凑得极近,像研究外星生物一样盯着凌晨那双修长但此刻看起来只想插兜取暖的手,“你手!这手!是真实存在的吗?弹那么快那么响!怎么做到的?!你练了多久?十年?十五年?天呐!你真的是人吗?年级第一加钢琴大师?!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语气里是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崇拜和震惊。
“吵什么呢楚大学霸?” 季逸卿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他和林予松也走了过来。
季逸卿一脸“看吧我就知道”的得意,胳膊肘撞了撞旁边安静如松的林予松,“松子你看,我就说楚悦得疯。”
林予松没说话,只是看着楚悦激动得手舞足蹈的样子,目光在她亮晶晶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移开,安静地站在一旁,仿佛喧嚣的背景板。
“季逸卿!” 楚悦猛地转向他,火力全开,“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你居然瞒着我!你们俩!一个拉小提琴一个弹钢琴!还都这么厉害!还装普通高中生!太过分了!” 她控诉着,但语气里更多是发现宝藏的惊喜。
“哎哟喂,冤枉啊楚大学霸!” 季逸卿夸张地摊手,一脸无辜,“我平时没少提我们家是搞音乐的吧?是你不信啊!还说我是京城来的土大款,只会炫富!” 他学着楚悦的语气,惟妙惟肖。
楚悦被他噎了一下,脸更红了,跺了跺脚:“那谁知道你炫富是炫真的啊!我以为你就吹牛呢!还有凌晨!藏得也太深了!”
她又转向凌晨,眼神依旧灼热,“不行不行,我今晚睡不着了!太震撼了!凌晨,以后你就是我偶像!真的!”
凌晨被她夸得有点不自在,微微别开脸,含糊地应了一声:“……哦。”
耳根却悄悄红了。
她不太习惯这种直白的热情。
“行了行了,楚大学霸,崇拜归崇拜,天快黑了,又冷,赶紧回家吧。” 季逸卿看了看阴沉的天色,搓了搓手,“跟昨天一样,我们送你。”
他这话是对楚悦说的,但眼神扫过凌晨和林予松,是理所当然的默契。
“啊?不用不用!” 楚悦连忙摆手,“每天都让你们送,太麻烦了!”
“少废话,” 季逸卿不由分说,一把拎过她手里那个洗得发白的里面塞满了厚厚的习题册的帆布书包,挂在自己“追风少年”的车把上,“这鬼天气,公交车挤成沙丁鱼罐头,冻死个人。有我们仨护驾,多好!而且我们追风少年团咋能少了你呢?是吧松子?小晨子?” 他朝林予松和凌晨使眼色。
凌晨已经默默推来了她的“午夜琴师”,点了点头:“嗯,走吧。”
林予松也无声地点了下头,推着车跟上。
楚悦看着他们仨,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她不再推辞,笑着跑向季逸卿的车后座:“那……麻烦季大侠啦!”
季逸卿一边骑车,一边还不忘回头跟后座聊天:“楚大学霸,感受到顶级保镖的待遇没?回头记得在数学笔记上多给我划点重点啊!”
楚悦坐在后座,被寒风吹得缩了缩脖子,闻言笑着喊回去:“想得美!笔记自己好好做!不过……谢谢你们啦!”
她的声音在风里有些飘,但充满了真诚的快乐。
她侧头看着旁边安静骑车的凌晨,星蓝色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沉静,完全无法和下午那个在钢琴上掀起风暴的形象重叠。
这种反差带来的震撼感,依旧在她心头激荡。
老天奶啊,凌晨她,到底是什么天赋型选手啊!
……
手机屏幕的冷光刺破卧室的黑暗,映着凌晨毫无睡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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