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宋清安站在门口,似乎刚下班,身上还带着医院里消毒水的气息,穿着简单的烟灰色针织衫和长裤,外面套着米色风衣,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锐利。
她看到餐厅里热闹的景象,显然也愣了一下。
“小姨?”林予松第一个轻声开口。
“宋阿姨?”季逸卿嘴里还叼着一片肥牛,含糊不清地打招呼。
楚悦也赶紧放下筷子:“宋阿姨好。”
而凌晨的反应,让所有熟悉她的人,尤其是楚悦,瞬间傻眼。
只见刚才还像没骨头一样窝在椅子里、一脸“凡人勿扰”慵懒表情的凌晨,几乎是瞬间坐直了身体。
那双总是睡意朦胧或者带着几分疏离调侃的眼睛,像被瞬间点亮了一样,迸发出一种惊人的亮彩,直直地看向门口的宋清安。
她的耳尖甚至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红晕,虽然很快消散,但那份突然焕发的神采却显而易见。
“清安姐!”凌晨的声音清脆了许多,带着一种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雀跃又亲昵的调子,像阳光下跳跃的音符,“你下班啦?吃饭了吗?我们在吃火锅,刚好多了一副碗筷!季逸卿买的牛肉还有很多!”
她甚至下意识地用手拢了一下耳边其实并不乱的碎发,身体微微前倾,像一个看到主人回家、忍不住摇尾巴热情迎接的小狗,又混合着一种想要矜持却又忍不住露出柔软肚皮求抚摸的猫咪般的温软。
楚悦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筷子差点掉进油碟里。
这……这是凌晨?那个怼天怼地怼老师、懒起来恨不得吃饭都要人喂的凌晨?
这个眼神亮晶晶、语气软乎乎、甚至带着点讨好意味的女生是谁?!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楚悦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怀疑自己是不是学习太用力出现了幻觉。
季逸卿倒是见怪不怪,只是撇撇嘴,小声对楚悦嘀咕:“看吧,我就说,凌晨一见到宋阿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宋清安显然也没料到凌晨这么热情的反应,她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那笑意冲淡了她眉宇间的疲惫。
她脱下风衣挂好,声音带着工作后的微哑,但很温和:“刚下手术。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她自然地走向餐桌,目光扫过林予松,看到他碗里堆得满满的食物,眼神柔和了些。
“当然正是时候!”凌晨已经主动起身,去厨房给宋清安拿来了干净的碗筷,甚至还细心地用开水烫了一遍,动作流畅自然,完全不见平日里的懒散。
她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清安姐,坐这里!这个菌菇汤底很好喝,不辣,你刚下班喝点暖和的。” 她甚至顺手给宋清安捞了一勺菌菇和青菜,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楚悦持续震惊中。她看看凌晨那堪称“殷勤”的举动,又看看宋清安虽然疲惫却明显舒缓的眉眼,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些模糊的念头,但又抓不真切。
她只觉得,此刻的凌晨,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与平时那个又冷又懒又欠的学神判若两人。
宋清安道了谢,在凌晨身边坐下。
她吃饭的动作很优雅,也很快,带着医生特有的效率。
她偶尔会问林予松几句考试情况,声音很轻。林予松会用更轻的、但清晰的声音回答“嗯”、“还好”。她也会和季逸卿、楚悦聊几句,问他们考得如何,假期有什么打算。
但她的主要注意力,似乎总在不经意间落回凌晨身上。
当凌晨兴奋地跟她分享今天钢琴练习攻克了一个难点时,她会认真地听着,然后给出简短却精准的专业评价:“那个段落对手腕的翻转要求很高,你能找到发力点,很好。”
当凌晨被辣锅呛到微微咳嗽时,她会很自然地把手边的冰豆奶推过去。
这种互动自然又亲密,流淌着一种旁人难以介入的默契。
凌晨在宋清安身边,话明显变多了,眼神始终亮晶晶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依赖,藏都藏不住。
楚悦看着这一切,终于从震惊中慢慢回过味来,心里暗暗咂舌:好家伙,原来凌晨不是对谁都冷冰冰懒洋洋的啊……这独一份的温软和热情,真是……开眼了。
火锅的热气袅袅上升,混合着食物的香气和欢声笑语。
窗外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温柔闪烁。公寓里,考后的松弛、朋友的陪伴、还有那悄然流动在火锅蒸汽下的、未被察觉的暧昧情愫,交织成一幅温暖而生动的假期画卷。
季逸卿还在努力消灭最后几片肥牛,楚悦已经开始规划假期给季逸卿补课的时间表,林予松安静地小口喝着豆奶,而凌晨,正侧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宋清安,听她说话,嘴角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的笑意。
……
等待成绩的日子是煎熬又期待的。
班级群里每天都有各种小道消息和焦虑的讨论。季逸卿每天要在群里问八百遍“成绩出来没?”,被大家集体禁言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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