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狰狞咆哮的玄黑睚眦旗,裹挟着毁灭的狂潮,如同黑色的海啸,终于狠狠拍打在奉天殿广场这片沸腾的血肉熔炉之上!
“杀——!!!”
李自成那透过狰狞面甲发出的、如同金铁摩擦的冰冷嘶吼,便是点燃炸药桶的最后火星!数万大顺铁骑口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嗜血咆哮,汇成一股足以撕裂苍穹的恐怖声浪!没有阵型,没有章法,只有赤裸裸的、源自流寇本能的狂暴与毁灭欲望!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裹挟着碾碎一切的蛮横力量,朝着殿前的清军、浴血的明军残部,更朝着那丹陛之上燃烧着微弱余烬的废墟——汹涌淹没而来!
轰隆隆——!!!
黑色的怒潮瞬间撞上了多尔衮清军那尚未完全恢复攻势的侧翼!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按上冻肉!
“噗嗤!咔嚓!啊——!”
利器撕裂皮甲棉袄、骨骼碎裂、濒死惨嚎的声音瞬间压过了之前的厮杀!大顺铁骑的武器五花八门,沉重的开山斧轻易劈开清军步卒简陋的盾牌,将人连肩带臂斩成两段!锋利的马刀带着蛮力,砍断格挡的弯刀,深深嵌入蒙古轻骑的脖颈!带着倒刺的狼牙棒狠狠砸下,镶黄旗重甲引以为傲的札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发出痛苦的呻吟,甲叶凹陷,其下的躯体瞬间骨断筋折!粗大的铁鞭横扫,如同巨大的镰刀,扫倒一片清兵!
甫一接触,便是最原始、最野蛮的血腥碾压!清军那被多尔衮强行提振的士气,在大顺军绝对的人数优势和狂暴的冲击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侧翼瞬间崩溃!无数清兵惨叫着倒下,被后续涌上的黑色铁蹄践踏成泥!
“顶住!结阵!杀流寇!” 多尔衮目眦欲裂,发出狂怒的嘶吼!他万万没想到,李自成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攻击他的大军!巨大的耻辱感瞬间淹没了对崇祯爆发的惊疑!他手中宝刀狠狠劈向一个冲近的大顺骑兵,将其连人带马劈成两半!粘稠的鲜血泼洒在他玄色的织金龙纹甲上!
然而,大顺军的冲击只是开始!如同跗骨之蛆的蒙古轻骑,在混乱中找到了新的目标,嚎叫着扑向被冲散的清军步卒!而更多的黑色洪流,根本无视侧翼的纠缠,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直扑奉天殿那巨大的、破碎的殿门!目标只有一个——丹陛!龙椅!还有……那垂死的皇帝!
殿门前,郑成功和残余的“铁壁营”士兵,如同怒涛中的一叶扁舟,瞬间被三方汇聚的毁灭洪流彻底淹没!
“少帅小心!” 郑成功身边最后一名亲兵,用身体死死挡住一支从侧翼射来的冷箭!箭矢深深贯入他的胸膛!他口喷鲜血,重重栽倒!
郑成功拄着巨型陌刀,浑身浴血,深蓝色的鱼鳞甲早已破碎不堪,露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乌骓马身中数箭,发出痛苦的悲鸣,前蹄一软,轰然跪倒!郑成功身体猛地一晃,几乎从马背栽落!他锐利的眼眸扫过周围如同绞肉机般的混乱战场,清军的黑色、大顺的玄黑、蒙古的杂色……如同疯狂的野兽互相撕咬,而他们这些残余的深蓝与玄黑身影,正在这漩涡中被迅速吞噬!
他看到了那如同魔神般矗立在黑色怒潮前端、斩马刀遥指奉天殿的李自成!看到了多尔衮那阴鸷暴怒、疯狂指挥的身影!最后,他的目光穿透混乱的厮杀与弥漫的硝烟,投向那丹陛之上燃烧着微弱金红余烬的废墟中心!
陛下……臣……尽力了……
一股巨大的悲怆与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位闽海蛟龙。手中的巨型陌刀,仿佛重若千钧。
“晋王!带陛下走——!!!” 郑成功用尽最后的力量,朝着殿内发出泣血般的嘶吼!声音穿透混乱的厮杀,清晰地传入李定国的耳中!
***
丹陛之上,崩塌的废墟之中。
殿外那山崩海啸般的恐怖声浪、兵刃碰撞的铿锵、濒死的惨嚎、以及三方势力疯狂碰撞带来的剧烈震动,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持续不断地刺激着苏凡那沉沦于无尽黑暗深渊的意识边缘。
“杀崇祯——!!!”
“龙椅是额(我)的——!!!”
“封王——!!!”
贪婪的咆哮、野蛮的宣告、嗜血的诱惑……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在他那点微弱摇曳、被尸骸巨影冰冷触手死死缠绕的灵魂之火上!一种源自帝王尊严被彻底踩入泥泞的巨大屈辱,混合着对山河破碎、忠魂泣血的滔天悲恸,如同滚烫的岩浆,在他那被冰冷吞噬的灵魂深处,猛烈地冲撞!挣扎!
尸骸巨影的吸力,如同亿万条带有倒刺的、冰冷的蛆虫,贪婪地吮吸着那点微弱的龙气本源,更疯狂地撕扯着他残存的意识碎片。煤山幻境中,那由无数扭曲尸骸堆积的恐怖巨影,在感受到外界更加混乱、更加浓烈的死亡气息与李自成那股凶煞戾气后,似乎变得更加兴奋与躁动!无数双怨毒贪婪的眼睛红光大盛,幻境旋转收缩的速度更快,要将苏凡最后一点意识彻底拖入那永恒的、充满诅咒的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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