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医院锈蚀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轰鸣,像是无数鼓槌在黑暗中敲击战鼓——每一记都震得金属接缝间渗出铁锈碎屑,在湿冷空气中飘散出淡淡的腥味。
水珠沿着屋檐断裂处连成细线,噼啪砸落在窗台边缘,溅起微小的泥星,触感黏腻而冰冷。
第五夜,凌晨一点十七分,整座城市被浸泡在漆黑的水幕里,连丧尸的脚步声都仿佛被雨水吞噬了。
风裹挟着潮湿的腐叶气息从通风口钻入,掠过林书裸露的手背,带来一阵刺骨寒意。
林书站在地下二层监控室的玻璃前,目光冷峻地扫过墙面上十六块分割屏幕。
热成像画面中,医院外围百米范围依旧空无一物——连续三小时,没有一只丧尸靠近。
这不对劲。
巡嗅者是夜行种群,嗅觉敏锐,行动诡谲,哪怕大雨冲刷气味,它们也从不会完全消失。
而现在,不仅外围寂静无声,连空气中的腐臭味都淡得反常,只剩下铁皮与霉菌混合的陈旧气味,干涩得让人喉咙发紧。
“清场了。”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节奏与心跳同步,“有人替我们清了路。”
他转身抓起防水外套,布料摩擦时发出沙沙轻响,带着橡胶涂层特有的僵硬触感。
老陈急忙追上来,手里攥着一把老式左轮,掌心渗出的汗让枪柄微微打滑,声音压得很低:“林哥,外头啥情况?是不是又要打?”
“不是打。”林书脚步未停,语气平静得近乎冰冷,“是杀。”
登上望远镜塔时,风裹着雨水扑面而来,针扎般刺在脸上,睫毛上凝结的水珠模糊了视线。
他眯眼看向东侧树林边缘,透过高倍夜视镜,一道微弱却稳定的红外反光一闪而逝——那是高端夜视仪的镜头反射,不是民用货。
金属冷光在他瞳孔深处跳动了一下。
“军事级装备。”他收回视线,嘴角微微一勾,“王猛终于开窍了。知道正面撞不过,就玩阴的。”
回到地下控制室,林书立即下令:“全员撤至B2,关闭主电源,切断所有非必要电路。通风系统调至最低档,只留监控主机用备用电池运行。”
老陈一脸紧张:“真要躲?咱们有枪有防,怕他们四个?”
“他们不是来拼火力的。”林书盯着屏幕,手指飞快调出建筑结构图,指尖划过电子图纸时留下轻微的静电噼啪声,“他们是来断我们命脉的——发电机一旦炸毁,备用电源撑不了六小时。没电,监控失效,门禁瘫痪,整个医院就是个活棺材。到时候,不用他们动手,丧尸就能把我们啃干净。”
他说完,眼神忽然一凝。
热成像显示,医院后区排水井盖正被缓缓掀起。
四道模糊的人形轮廓钻出下水道,全身包裹黑色战术作战服,动作迅捷无声,踩在积水地面竟未激起明显水花,仿佛幽灵踏雾而来。
他们手持消音冲锋枪,战术手势精准到位,呼吸节奏几乎一致。
“专业兵源。”林书轻笑一声,“看来铁脊帮背后,还真藏着点东西。”
渗透小队贴墙前进,利用雨声掩护,迅速潜入后楼走廊。
其中一人背负小型C4炸弹包,目标明确:直取发电机房。
但林书没有拦截。
反而打开了配电室的远程控制面板,将一组早已准备好的老旧线路接入虚假负载回路。
屏幕上,电力读数依旧稳定跳动,仿佛主电源仍在正常运转。
“让他们以为任务顺利。”他低声说,从储物柜取出昨夜复制的十枚9mm空弹壳——这些本是普通废弃弹壳,但他已在内部填充微量镁粉与极细玻璃碎屑,再以低温树脂封口,制成极易爆燃的“自毁诱饵弹”。
他亲自将这些弹壳混入药房外那堆废弃医疗器械箱中,故意留下翻动痕迹,像是有人仓皇逃走时遗落的补给残余。
金属器械碰撞时发出清脆叮当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热成像画面中,渗透小队完成炸弹安置,开始撤离。
途经药房时,一名队员左臂渗血,弹袋早已空空如也。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猛地踢开药房角落的铁箱,“没别的了……只能凑合。”队长皱眉看了眼手表:“快走!别碰来历不明的东西!”但他已来不及阻止——那名队员已快速将几颗子弹塞进弹匣,转身撤离。
林书眼神微冷,指尖轻点鼠标。
【启动B区热循环回路,风速调至最大。】
潮湿空气在金属管道中高速流动,静电悄然累积。
而那枚藏有镁粉的弹壳,正是最佳导体……
那人走出药房十余米,忽然停下脚步,拉动枪栓试射一发,确认武器状态。
就在扳机扣下的瞬间——劣质弹药在枪膛内剧烈燃烧,镁粉遇高温瞬间引爆,玻璃碎屑加剧压力膨胀。
枪管当场炸裂,金属碎片如刀片般喷射而出,贯穿持枪者面部,血雾炸开,温热的液体溅在隔壁墙壁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伴随着皮肉烧焦的酸腥气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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