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以为他所指的是元秋怀孕的事,神色也转为黯然:“或许,我们本就不合适。”
周和宣深望着她,带着一种惋惜与难以言喻的伤感:“可是……可是我……”
可是青鸾不知道,昨夜听着酒醉的她质问他为什么要让元秋怀孕,周和宣才清醒地意识到,一直害怕让青鸾知道,甚至不敢质问她与君上之间的事,就是因为怕她会离开。
他是一个懦夫,情感上的懦夫。只要投入感情,就难以自拔,宁愿沉醉其中不愿清醒。
以前对元秋如此,现在对青鸾,亦是如此。
“王爷,宫来来人说让王爷去一趟麒麟宫。”福荣在门外通传,“听说君上一早就发了怒火。”
周和宣自然而然皱了皱眉:“知道了。”
他太了解周和熙,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大发雷霆,从小如此,不曾改变。
青鸾喊住她:“需要……需要我陪你一块进宫吗?”
周和宣负气道:“你还嫌不够乱吗?”
青鸾噤声。
进了宫,见到周和熙,他便道:“煜之和知玉分开了,西域和我朝的关系一定会僵化,到时候若果和蛮夷联合起来,那朝廷就岌岌可危了。”
周和宣进言:“微臣以为,现今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朕是希望你带人去防御边境。”
周和宣面露难色:“君上莫不是忘了?前两年粮食收成并不好,若微臣带着军队去边境,那粮食怎么供应的上?”
“无论如何,线上的战士最重要。或许可以想办法缩减百姓的口粮?”
“万万不可,”周和宣忙道,“去年已经减了相应的口粮,若再减,会引起民愤。”
“这……”周和熙一下子没了主意,“那就按你说的静观其变?”
周和宣心底叹了口气:“这是唯今之计。”
“唉,”一说到朝政,周和熙就感到腻烦,“你经验比朕丰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周和宣看了他一眼。
周和熙坐在龙椅上喝了一口茶:“对了,你知道谭煜之和知玉为什么分开吗?”
周和宣倒是沉得住气:“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微臣怎么会知道其中的缘故?”
心里却是一沉。
周和熙呵呵一笑:“朕倒是听说了……是因为……”他眼睛盯着周和宣,试图从他神态中找到蛛丝马迹,“是因为一个女人。”
“噢?”周和宣颇为惊讶,“一个女人?哪个女人这么大本事能让狂傲不羁的谭公子甘愿负国负家负妻?”
“如果朕说那个是青鸾,你信吗?”
周和宣显然一愣,随即哈哈哈笑起来:“君上真爱说笑……”
周和熙却一本正经:“朕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这时周和宣也收敛笑意:“别人我不知道,可是青鸾……断然不会跟谭煜之在一起的。”
“可谭煜之确是为了青鸾才跟知玉分开的。”
周和宣挑眉:“谁说的?”
“这个……朕不便透露。”
“不管外人怎么说,微臣都愿意相信青鸾。”在周和熙面前,周和宣像是誓要扳回点颜面,“她不是那种女人。”
见他这么说,周和熙也不再说什么,道:“青鸾是怎么样的人,朕自然也知道……”
他这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听者有意,心里异常不痛快。
“好了,你回去吧。”周和熙发话了,“今儿个被煜之一折腾,朕也没有过节的兴致,把宴会都撤了吧。”
“请君上保重龙体。”周和宣福了福身就退了出来。
他走后,周和熙吩咐道:“来人,去把元妃给朕叫来。”
赵静海当即派人去了元凝宫,随后哈着笑问周和熙:“君上怎么想到召见元妃娘娘了?”
周和熙抿嘴:“元妃为朕的事这么尽心尽力,朕自然要好好感谢她。”
赵静海心里有不妙的预感:“君上是要……”
“静海啊……你知道吗?当朕看到和宣越是在意青鸾,朕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周和熙隐不住笑意,“朕从小就喜欢抢走他所有喜欢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
“君上……”
周和宣眨了眨眼:“如果朕有一天抢走了青鸾,你说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赵静海噗通一声跪下来:“恕奴才大胆。君上不看在宣王爷是君上的亲弟弟的份上,也该知道朝中的局势都是宣王在掌控。如太后所言,他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咣当”一声,周和熙端起茶碗就朝赵静海扔过来,刚好砸在他的额头上,摔道额头,鲜血汨汨。
周和熙勃然:“朕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敬仰他喜欢他!唯独朕是一个无庸的皇帝!父皇如此,母后如此,就连你们这些狗奴才都得如此对吗?”
赵静海眼前鲜血不断冒出来,但是他不敢喊痛:“君上恕罪,奴才绝不是这个意思。”
他跪得笔直,当奴才久了,就连喊痛都不太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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