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广外的校园还浸在朦胧的晨雾里,香樟树的枝叶间挂着未散的潮气,空气里飘着食堂传来的粥香与教学楼方向隐约的早读声。唐子轩攥着经贸英语的课本,脚步匆匆地穿过林荫道,帆布鞋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今天是经贸学院大四学长学姐的毕业照拍摄日,而他作为大三学生,上午的课程被排得满满当当,一颗心却早已飞出了教室,在雨云密布的天空下盘旋。
8点25分,唐子轩准时坐在了经贸英语的教室里,黑板上已经写好了今日的授课重点,讲台前的李老师正低头整理教案,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光是坐在那里,就让整个教室的氛围都严肃了几分。唐子轩悄悄把手机调至静音,塞进课本里,指尖却忍不住摩挲着屏幕——他早已和几个学长学姐约好了拍摄时间,可这节经贸英语是出了名的“铁律课”,李老师不仅要求全程在场,随机点名更是家常便饭,从8点半到9点50分,他只能乖乖待在座位上,哪怕心里早已把拍摄路线规划了千百遍。
课堂上的时间过得格外缓慢,李老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条理清晰地讲解着外贸英语函电的写作技巧,可唐子轩的思绪总在不经意间飘远,眼前浮现的是足球队学长们夺冠时的欢呼,是羽毛球队训练时的汗水,是那些陪伴他走过三年校园时光的前辈们的笑脸。他悄悄在笔记本上勾勒出拍摄清单:双语班刘昊钊、李嘉鑫,足球队基哥、强哥,羽毛球队梁队、琳子姐……一笔一划,都是藏在心底的惦念。
终于熬到9点50分,下课铃一响,唐子轩几乎是瞬间从座位上站起来,和同学打了声招呼便冲出教室。下一节是跨境电子商务,这门课今天是各组的presentation汇报,他们小组上周就已经完成了展示,剩下的时间基本可以自由活动,这也是他唯一能挤出的拍摄窗口。他快步走向跨境电商的授课教室,沿途已经能看到穿着学士服的学长学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整理着领带,有的互相补妆,脸上满是即将毕业的雀跃与不舍,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染上了几分伤感又热烈的气息。
跨境电商的教室里,其他小组的汇报正在进行,唐子轩找了个靠后门的位置坐下,耳朵听着台上的讲解,眼睛却盯着窗外。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在天际迅速蔓延,没过多久,豆大的雨点就砸在了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声响瞬间盖过了教室里的说话声。唐子轩心里一紧,下意识摸了摸背包侧袋里的雨伞,又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洞洞鞋,暗自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前几天看天气预报说有雨,特意换上了不怕水的鞋子,还随身带了伞,这下总算能安心赴约了。
等到一组汇报结束的间隙,唐子轩悄悄和旁边的同学打了个招呼,拎起背包溜出了教室。雨势比想象中更大,校门口的柏油路已经积起了浅浅的水洼,雨滴砸在水面上,溅起密密麻麻的涟漪。他撑开雨伞,伞面瞬间撑起一片小小的晴空,洞洞鞋踩在积水里,冰凉的雨水透过鞋洞渗进来,带着夏日特有的清爽。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在他身前织成一道透明的雨帘,他快步穿梭在雨幕中,朝着约定好的院系楼方向走去,脚步里满是期待。
院系楼的大厅里早已挤满了人,学士服的藏蓝色与红色垂布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大家躲着雨,三三两两地寒暄、拍照,相机的快门声与笑声交织在一起,驱散了雨天的沉闷。唐子轩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刘昊钊和李嘉鑫,两人正靠在窗边整理学士帽,虽然和唐子轩是同级,但他们所在的双语班实行“三年国内+一年海外”的培养模式,今年就要提前毕业,奔赴法国深造。
“昊钊!嘉鑫!”唐子轩挥着伞跑过去,雨水打湿了他的袖口,他却毫不在意。两人转过头,看到他时眼睛一亮,李嘉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子轩,居然真的从课堂里溜出来了,李老师没点名吧?”“侥幸逃过一劫,”唐子轩喘了口气,把伞靠在墙角,“你们这身学士服穿得真精神,快,赶紧拍几张,别浪费时间。”
大厅里人太多,光线也有些暗,几人商量着转移到旁边的会议室。会议室的桌椅被临时挪到了角落,留出了宽敞的空间,落地窗外的雨还在下,玻璃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反倒给照片添了几分朦胧的氛围感。唐子轩接过同学递来的相机,先给刘昊钊和李嘉鑫拍了张双人照,两人并肩站着,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脸上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与对未来的憧憬。随后又分别和两人单独合影,镜头里,他们或比着剪刀手,或笑着比心,每一张照片都定格着这段特殊的同窗情谊。
拍完双语班的同学,唐子轩又在会议室里找到了雷恩班和创新班的几个熟人。大家都是因为社团活动相识,虽然平日里见面不多,但情谊却很深厚。“子轩,你居然来了!”创新班的学姐陈玥看到他,惊喜地招手,“还以为你要上课来不了呢。”“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必须来给你们送祝福啊!”唐子轩笑着走过去,和他们一一合影,有的坐在会议桌旁,有的靠在书架前,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把雨天里的温暖一一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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