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脉令被供奉在脉语阁的最高层,银纹流转间,总能引动根脉网的光带泛起细碎的银辉。每日清晨,云童都会用潮生星的灵泉水擦拭令牌,水珠落在银纹上,会化作小小的光桥,一头连着星海的金光,一头系着界外的银光,在阁内织成半透明的网。
这日清晨,光桥突然剧烈震颤。界脉令上的银纹像活了过来,顺着光带蔓延至星图,将界外大陆的坐标点染成刺目的红。青年刚踏入阁内,就见玄老正盯着星图,老人手中的脉语石裂开新的纹路,显然界外传来了紧急信号。
“云脉族的长风老传讯,”玄老指尖点在红色坐标旁,那里的银纹正被一团淡紫的雾气侵蚀,“界外大陆的‘雾脉谷’出现了‘双脉紊乱’——星海的灵脉光带与界外的银纹脉线在那里交织过密,生出了既非金也非银的混沌雾气,正在吞噬周围的灵脉。”
青年凑近细看,那团紫雾在星图上缓缓扩散,所过之处,金光与银光都变得黯淡。“双脉共生本是好事,为何会生混沌?”他握住界脉令,令牌传来一阵刺痛,“像是两种脉力在争夺主导,互相排斥又无法分离。”
树语者捧着一盆特殊的灵植走进来,那植物的主干一半泛着金辉,一半覆着银霜,叶片却卷曲发黄,显然状态不佳。“这是用星海的源生草与界外的‘云纹草’杂交培育的‘双生草’。”他叹息着抚过叶片,“两种草单独生长都很旺盛,种在一起却会互相抑制,就像现在的雾脉谷。”
溪提着暗河灵泉赶来,壶中的泉水在靠近双生草时,竟自动分成两股,一股滋养金辉的主干,一股浸润银霜的部分,卷曲的叶片微微舒展了些。“水脉星的古籍说,‘双脉相争,以柔化之’。”他将泉水浇在草下,“或许需要一种能调和两脉的‘介质’,让金光与银光找到共生的频率。”
三日后,搭载着双生草和暗河灵泉的探星舟再次穿过跨界通道。雾脉谷的景象比星图上更令人心惊——原本郁郁葱葱的谷地此刻被紫雾笼罩,地面上,金色与银色的脉线像两条缠斗的蛇,每一次碰撞都激起更多紫雾,云脉族的守脉人正用银纹杖勉强维持着防线,杖身已泛起疲惫的灰。
“长风老!”青年隔着紫雾喊道。谷中央的巨石上,长风老拄着杖喘息,他的银纹耳叶已失去光泽,“这混沌雾会吸收两脉之力壮大,再这样下去,整个界外的银纹脉网都会被污染!”
青年让溪将暗河灵泉注入雾脉谷的泉眼,泉水漫过地面的瞬间,缠斗的金、银脉线果然暂缓了冲突,紫雾的扩散也慢了下来。树语者趁机将双生草种在泉眼周围,这一次,在泉水的滋养下,金辉与银霜的主干开始缠绕,卷曲的叶片缓缓展开,竟在叶尖生出一点淡金色的银纹。
“有效果!”云童惊喜地喊道,“双生草能吸收两种脉力,还能让它们在体内融合!”
青年灵机一动,取出界脉令按在泉眼中央。令牌的银纹与泉水中的金辉相触,突然爆发出金紫银三色交织的光芒,光芒顺着泉水蔓延,所过之处,缠斗的脉线渐渐平静,像被无形的手梳理整齐,紫雾在光芒中化作细密的光点,被双生草的叶片吸收。
长风老看着这一幕,突然拍了下额头:“是我们太执着于‘区分’!界外的银纹本就与星海的金光同源,只是在不同世界演化出了不同形态,哪有什么主次之分?”他挥动银纹杖,将界外的银纹脉线引向泉眼,“让它们像双生草的根茎一样,互相缠绕,彼此滋养!”
随着金、银脉线在泉眼处交汇,雾脉谷的紫雾彻底消散。地面上,两色脉线交织成新的纹路,既保留着星海的厚重,又带着界外的灵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双生草在新的脉纹上疯长,很快覆盖了整个谷地,叶片上的金纹银纹流转不息,像无数个小小的界脉令。
返程时,长风老送给青年一袋雾脉谷的新土,土中混杂着金、银两色的脉粉。“把这土撒在星海的灵脉泉旁,”老人的银纹耳叶重新焕发光泽,“让双脉共生的种子,在两个世界都扎下根。”
探星舟穿过通道时,青年望着窗外——根脉网的光带中,已多了许多金紫银交织的节点,像撒在星空中的三色宝石。他知道,双脉共生的路才刚刚开始,或许还会遇到新的冲突,但只要记住“同源”二字,再深的隔阂也能被温柔化解。
脉语阁的双生草已长得枝繁叶茂,叶片上的金纹银纹在风中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像在诉说着两个世界的私语。青年将雾脉谷的新土撒在同源树下,树影落在星图上,金光与银光在影中交融,再也分不清彼此。
玄老站在阁外,望着星海与界外相连的光带,轻声道:“真正的共生,从不是一方依附另一方,而是像这双脉,各自璀璨,又彼此成就。”风拂过阁顶的界脉令,银纹轻响,像是在回应老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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