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渊——该——上——榜——!!!”
吼声震得屋瓦簌簌抖动,连远处山壁都传来回响,仿佛天地共鸣。
### 高潮·人人执笔
最后一场《群英照胆录》落幕时,快嘴张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退场。
他走到戏台中央,双膝跪地,双手高举一支朱砂笔——
那曾是皇家史官才配执掌的“记世之笔”。
三年前,随苏家覆灭而失踪。
今日,竟出现在一个街头说书人手中。
“苏姑娘!”他的声音哽咽,“我们能评英雄,可谁来写历史?”
全场寂静。
苏锦瑟缓步上前,接过那支沉甸甸的笔。
笔杆冰凉,却似蕴藏着滚烫的血脉。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挥手。
小篾儿立刻拉动机关,十城皮影幕同时亮起,光影交织成一片浩瀚星海。
百姓们惊愕抬头,只见幕布之上,万千灯火汇聚成河,托起一座巍峨无字碑,缓缓升入苍穹。
她立于高台,风卷衣袂,朗声道:
“从今往后——人人执笔,山河为纸。”
话音落,十城齐震,万籁俱寂,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这一刻,不再是她在操纵舆论。
而是舆论本身,已成为一把斩向权贵的刀。
### 尾声·你也配写榜?
千里之外,京城最深的废墟之中。
焦土之上,断梁之下,一本残破金册静静躺在灰烬里——那是曾主宰武林命运的“气运金册”,如今只剩一页残片。
风起,灰烬聚散,竟天然形成四个字,如烙印般浮现纸上:
你也配写榜?
一双枯槁的手缓缓伸来,指尖颤抖。
那人仰面躺着,面容扭曲,正是裴文渊。
他曾一手执笔,定人生死,掌江湖风云。
如今却被逐出天机阁,家族覆灭,亲信背叛,连最后一口气都靠残香续命。
他盯着那四个字,忽然笑了,笑声凄厉如夜枭。
“呵……哈哈哈……好啊……好啊……”
他挣扎起身,眼中燃起疯狂火焰:
“既然你们都想写榜……那就让我看看——谁能活到最后!”
阴风骤起,残页飞舞,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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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种燎原,执笔者归
暴雨初歇,残云未散。
十城的夜不再属于沉默。
青阳镇菜市口,一个衣衫褴褛、须发如草的男人站在倒塌的木台上,手中攥着一封泛黄的信笺,声音沙哑却如钟鸣破雾:
“我曾是清流榜上的名字……后来,我说榜单有假,他们就说我疯了。”
人群先是哄笑,随即静默。
他不是别人,正是三十年前“心镜试”一剑照胆、敢当面质问裴文渊“何为侠”的酒疯子老吴。
此刻,他抖开那封被天机阁批为“妄言构陷”的举证状——上面清楚写着赵元修私练禁功、屠村灭口的证据,血迹斑斑,字字泣血。
“他们说我是疯子。”他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泪,“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说真话的人该死?而满口仁义的伪君子,却能高坐云端写我们的生死!”
台下有人颤抖地举起手:“我家三叔……就是因替你说话,被‘意外’坠崖的。”
又一人哽咽出声:“我夫君当年追查风云录资金流向,第二天全家失踪……只找到一只鞋。”
一句话,点燃一片火。
那一夜,沧州、临安、云州、北陵……十座城池几乎同时燃起灯火。
不是劫掠,不是战乱,而是千百人自发走上街头,举办“良心巡讲”。
被贬黜的医侠哭诉自己救治反榜之人遭通缉;昔日义盗讲述如何替百姓劫粮却被冠以“邪道”之名;连一位年过六旬的老捕头也拄拐登台,颤抖着念出当年收到的死亡威胁:
“若再查,满门不留。”
每一句话都像刀剜开旧疤,每一段往事都让民榜碑前的烛火多添一盏。
农夫用锄头在石碑侧壁刻下:“周砚之贪墨五百金!”
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围坐在墙角,拿炭条一笔一划写着:“我也要评榜!”
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认真。
她曾以为改变不过是换一个主子效忠,直到今夜才明白——
真正的变革,是从每个人敢于开口开始的。
而在城楼最高处的暗阁中,苏锦瑟静静伫立,披着素色斗篷,宛如夜中孤月。
她看着那些跃动的人影,听着那一声声从底层翻涌而上的呐喊,终于缓缓扬起嘴角。
这不是一场复仇的高潮,而是觉醒的序章。
她不需要天下只知顾夜白一人,她要的是千万个普通人敢于举起自己的声音,成为执笔人。
与此同时,墨竹书院藏书阁内,气氛凝如冰霜。
陆明章怒闯而入,将一本账册狠狠摔在周砚之脸上:“你还有脸穿这身白袍?!”
周砚之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那是苏锦瑟亲手伪造的“密账副本”,字迹模仿天机阁文书,内容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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