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济公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身子都快趴在桌子上了,手里的花生米都掉了两颗。他一边捡花生米一边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哎哟,这可真是新鲜事!贫僧活了这么大年纪,走南闯北,去过东京汴梁,也到过江南水乡,见过会跑的鸡,见过会飞的狗,就是没见过会自己长腿的酒壶,跑到人家跟前摔碎了!这酒壶成精了不成?还是说,这酒壶跟你有仇,故意要让你讹人啊?”
愣头青回头瞪着济公,眼睛都红了,像是要冒火,骂道:“哪来的疯和尚,少管闲事!这是我跟这老东西的事,跟你没关系!再废话,连你一起收拾!我让你横着出去!”
济公把最后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碎屑,摇着破蒲扇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围着地上的酒壶碎片转了一圈,像个行家似的,蹲下来用扇子拨了拨碎片,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皱着眉头说:“贫僧不是管闲事,是觉得你这戏演得不行,太假了,连贫僧这疯和尚都骗不过去。你这酒壶,看着挺新的,壶身上的漆还发着亮呢,闻着还有股松香水的味,这是刚刷的漆吧?还祖传的宝贝?我看是昨天刚从城外的小木匠铺里买的,顶多值五十文钱,你还好意思说值五十两?我看啊,是昨天刚从柴火堆里捡的木头,劈成块子,刷了层红漆,就敢冒充青花壶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点!”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仔细看那酒壶碎片,果然见壶身上的漆还亮闪闪的,一点都没有老物件的磨损痕迹,有的碎片上还沾着点没干透的漆,黏糊糊的。靠窗边的客商凑过去看了一眼,小声对旁边的人说:“还真是新的,我早上路过城外的王木匠铺,就看见铺子里摆着一模一样的酒壶,老板还说五文钱一个,买十个送一个呢!”
刘三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跟锅底似的,指着济公喝道:“疯和尚,休得胡言!这酒壶就是祖传的,是你这疯和尚眼瞎,看不出好东西!你再敢造谣,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把你这身破僧衣扒了,让你光着身子游街!”
济公嘿嘿一笑,直起身子,摇着破蒲扇,扇面上的破洞跟着晃动:“掌柜的,别急啊,气大伤身,小心把肚子里的油水都气出来。要不这样,让贫僧仔细看看这酒壶,要是真的是祖传宝贝,贫僧给你一百两银子,翻倍给你!要是假的,你就放这两位郎中走,再给他们赔个不是,还得把他们的草药捡起来,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刘三心里盘算了起来:这疯和尚穿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连半两银子都没有,肯定拿不出一百两银子,正好借这个机会收拾他,让他知道咱们双义楼的厉害。到时候他拿不出钱,就把他的破僧衣扒了,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丑,再逼着他给咱们扫地、挑水、劈柴,当一年的伙计抵债。想到这儿,他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好!就这么办!要是你拿不出银子,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给我当伙计,扫一年的地,挑一年的水,少一天都不行!”
济公点点头,笑得一脸无害,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行,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要是你反悔了,就是小狗,以后见了贫僧就得汪汪叫。”
刘三气得脸都绿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说:“绝不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
济公蹲下身,拿起地上的酒壶碎片,翻来覆去看了看,又用手指刮了刮上面的漆,漆屑掉了下来,他放在手里捻了捻,突然把碎片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说道:“这酒壶确实是宝贝,不过是个‘破烂宝贝’。贫僧给你变个戏法,让你看看它的真面目,也让大伙儿开开眼,长长见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香灰——这是他早上在灵隐寺香炉里抓的,一直揣在怀里当宝贝,说是能驱邪避灾,其实就是他觉得好玩——撒在碎片上,又拿起破蒲扇,“呼呼”扇了两扇,扇起一阵风,香灰飘得满屋子都是。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睁大眼睛看着,连刘三都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想看看这疯和尚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就见那些酒壶碎片在香灰底下“滋滋”响了两声,冒出一股青烟,青烟带着点松木的味道,散了之后,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刚才还亮晶晶的酒壶碎片,竟然变成了一堆柴火棍,上面还沾着点没干的红油漆,跟济公说的一模一样!有的柴火棍上还带着树皮,一看就是刚劈下来没多久的。
全场哗然,刚才还安静的双义楼,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我的天,真变成柴火棍了!”“这和尚是有法术吧?太神了!”“原来那酒壶真的是假的,刘三这是故意讹人啊!”那两个客商更是拍着桌子叫好:“好和尚!好法术!揭穿这恶贼的真面目!”
愣头青脸都白了,指着济公说:“你……你玩邪的!你肯定是动了手脚!这不可能!这酒壶明明是我昨天买的……不是,是祖传的!”他说着说着就露了馅,自己都圆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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