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轿子就到了卞府门口。卞府里早就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后花园的戏还在唱着,宾客们也都等着看新娘子。轿子直接抬进了内宅的院子里,落在了中央。卞虎早就换上了一身大红的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手里拿着个红苹果,喜滋滋地站在轿子旁边,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周围的姨奶奶、丫鬟婆子、家丁仆妇都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都想瞧瞧这能让员外如此兴师动众的新娘子长什么样。一个姨奶奶酸溜溜地对旁边的丫鬟说:“我倒要瞧瞧,这女人长了什么花容月貌,能让员外这么上心。”
卞虎走到轿前,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些,笑着道:“娘子,一路辛苦,快下轿吧,为夫给你递苹果,祝你平平安安,早日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济公在轿子里憋着笑,故意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夫君先别急嘛,人家害羞。让我摸摸你的手,感受一下夫君的温度,我再下轿。”卞虎一听,骨头都酥了,心里乐开了花,赶紧伸出手,往轿子里递去,嘴里还说着:“娘子真会撒娇,为夫的手给你摸,随便摸!”就在他的手伸进轿帘,碰到济公的手时,济公突然一使劲,像铁钳子一样死死地抓住了卞虎的手腕子!
卞虎只觉得手腕子像是被烧红的铁钳夹住了一样,疼得“哎哟”一声惨叫,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他刚想喊家丁过来帮忙,济公“呼”地一下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脸上还沾着点锅底灰,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黄牙,道:“卞员外,别来无恙啊!没想到是贫僧给你送‘惊喜’来了吧?”
周围的人一看,都惊呆了!轿子里坐的哪里是什么美娇娘,分明是那个疯疯癫癫的济公和尚!姨奶奶们吓得尖叫起来,手里的手帕都掉在了地上;丫鬟婆子们也乱作一团,有的往后退,有的捂住了眼睛;宾客们更是目瞪口呆,手里的酒杯都忘了放下。卞虎又疼又气,脸涨得像个紫茄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疯和尚!竟敢耍弄老子!来人啊!给我把这个疯和尚拖出去,打断他的腿!不,打断他的脊梁骨!”
家丁们一听员外发话,纷纷从腰间拔出刀,或者抄起院子里的木棍,嗷嗷叫着就往上冲。济公大喊一声:“王头、李头,还不出来更待何时!”话音刚落,王雄、李豹从人群里钻出来,手里拿着铁链,跳到院子中央,大喝一声:“住手!我们是钱塘县衙的衙役,奉县太爷之命,捉拿要犯卞虎!谁敢阻拦,就是对抗官府,以同罪论处!”王雄说着,还亮了亮腰间的腰牌。家丁们都愣住了,他们知道县衙的衙役不好惹,对抗官府可是杀头的大罪,可他们又不敢不听卞虎的话,一时间都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卞虎疼得龇牙咧嘴,见家丁们不敢动,急得大喊道:“怕什么!他们就两个人,咱们有二十多个人,还打不过他们?给我上!出了事儿,老子担着!”家丁们一听员外这话,胆子又大了起来,举着刀棍就冲了上去。就在这时,济公从怀里掏出一把佛珠,往空中一抛,大喝一声:“定!”那佛珠在空中转了个圈,发出一道金光,落在了家丁们身上。那些家丁顿时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有的举着刀,有的抡着棍,有的刚抬起脚,姿势千奇百怪,模样滑稽极了。有个家丁嘴里还叼着半块馒头,也僵在那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卞虎一看这情景,吓得腿都软了,他这才知道济公不是一般的疯和尚,是真有神通!他赶紧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济公抓得太紧了,根本抽不动。济公冷笑一声,道:“卞虎,你仗着你爹是兵部尚书,在钱塘县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强买强卖,欺男霸女,现在还敢图谋良家妇女,教唆马氏栽赃陷害,你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可知罪?”卞虎心里害怕,嘴上却还硬着:“疯和尚,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都没做!这都是你陷害我
济公眼神一凛,蒲扇往空中一挥,声如洪钟道:“来人!把马氏带上来!”话音刚落,就见两个衙役押着马氏从月亮门走进来——原来济公早在诓卞虎备轿时,就偷偷打发衙役回县衙提人,算着时辰正好赶上这会儿“对质”。马氏刚进内宅院,一眼就瞧见被济公攥得脸色铁青的卞虎,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膝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她扑腾着往前挪了两步,眼泪鼻涕混在一块儿,哭嚎道:“卞虎!你就认了吧!我在县衙早就跟县太爷全招了!那金镯子是你给的,栽赃郑氏的主意是你出的,连给我五十两银子的许诺也是你说的!你别再嘴硬了!”卞虎原本还想挣扎,待见马氏这副涕泗横流的模样,又瞥见她嘴角未消的红肿(那是衙役掌嘴的痕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咔嚓”崩了,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锦缎喜服沾了满襟尘土,胸前的大红花也歪到了一边。王雄、李豹早已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手腕翻飞间,冰冷的铁链“哗啦”作响,“咔嚓”一声就套在了卞虎的脖子上,链锁紧扣的瞬间,卞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济公松开攥着卞虎手腕的手,拍了拍他沾满尘土的肩膀,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戏谑道:“卞员外,别耷拉着个脸啊!这模样哪像刚要娶亲的新郎官?虽说县衙的牢饭比不上你家后花园的烤乳猪、酱肘子金贵,可糙米饭就咸菜也管饱,保准饿不着你!再说了,你爹是兵部尚书,在朝堂上跺跺脚都有回音,说不定回头给你递个帖子,就能把你保出去,到时候再接着享你的清福呗!”卞虎狠狠瞪着济公,眼球里布满红血丝,像是要喷出火来,可刚要开口骂,喉咙里就像堵了团棉絮,半天挤不出一个字——他既恨济公坏了他的好事,更怕济公再使出什么神通收拾他,只能硬生生把怒火憋在心里,腮帮子鼓得像含了两颗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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