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那鼍龙像是听见了济公的话,猛地抬起头,冲着岸上“嗷”地吼了一声,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它眼睛瞪着济公,像是看出这疯和尚是领头的,嘴巴一张,一团比刚才大两倍的火焰“呼”地就喷了过来,带着热浪直奔济公面门。顾知府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圣僧小心!”,转身就想跑。济公却站着不动,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破扇子,扇面上还沾着刚才的酱肘子油。他手腕轻轻一翻,破扇子“唰”地打开,对着火焰轻轻一扇,嘴里嘟囔着:“去去去,别烫着佛爷的新补丁。”就见那团火焰像是被人拽了一把似的,“呼”地转了个弯,正好喷在鼍龙自己的脖子上。鼍龙“嗷”的一声惨叫,疼得在水里直打滚,脖子上的鳞片被烧得焦黑,冒着青烟,连湖水都被烫得“咕嘟”冒泡。
鼍龙吃了亏,知道遇上硬茬了,再也不敢嚣张,尾巴一摆,“扑通”一声就想往湖底钻,水面激起的浪头都快漫到岸边了。济公哪能让它跑掉,笑着说:“想跑?没那么容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麻绳,这绳子还是刚才捆褚道缘剩下的,上面还沾着草屑。他随手一扔,绳子在空中“唰”地转了个圈,突然发出金光,变成了一条碗口粗的金链,“嗖”地一下飞过去,正好套住了鼍龙的脖子。济公抓住金链的另一头,往地上一踩,使劲一拉,嘴里喊着:“过来吧你!”就见那几百斤重的鼍龙被拉得“嗷嗷”叫,硬生生从湖里被拖了上来,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沟,压得芦苇秆“咔嚓”作响。
鼍龙躺在地上,四肢乱蹬,尾巴甩得尘土飞扬,嘴里发出“嗷嗷”的哀叫,眼睛里的红光也弱了不少,带着几分惧意。济公走上前去,伸出手拍了拍它的脑袋,那脑袋比济公的身子还大,拍上去“咚咚”响。“孽障,还敢作乱吗?”济公瞪着它说,“刚才不是挺威风吗?喷火啊,再喷一个给佛爷瞧瞧!要是再敢出来伤人,佛爷我就把你宰了,剁成块,给醉仙楼当卤味,保证食客抢着买!”不知道是听懂了威胁,还是被打怕了,鼍龙居然真的不挣扎了,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尾巴还偷偷往身子底下缩了缩,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顾知府这才敢从树后探出头,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指着鼍龙问:“圣僧,这……这妖精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让它趴在这儿吧,要是再闹起来可就麻烦了。”济公摸了摸肚子,想了想说:“这鼍龙虽然作恶,但也不是天生的坏种,就是年轻气盛,不懂规矩。我看这样,把它收了,带回灵隐寺的放生池里,让它跟着我修行几年,磨磨性子。那放生池里有千年的莲花,能净化戾气,等它修成正果,不再伤人了,再放它回长江去。”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钵,这金钵看着不起眼,上面还沾着饭粒,正是当年从法海那儿“借”来的。济公捧着金钵,嘴里念念有词:“唵嘛呢叭咪吽,孽障归位,善念心生,收!”金钵突然发出一道柔和的金光,罩住了鼍龙,那几百斤重的怪物瞬间缩小,变成了巴掌大小,“嗖”地一下就钻进了金钵里。济公把金钵揣回怀里,拍了拍说:“妥了,这下老实了。”
众人见济公轻描淡写就收了怪物,都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围上来,给济公磕头道谢。刚才被烧了茅草屋的渔夫,抱着济公的腿就哭:“圣僧啊,您真是活菩萨!要是没有您,我们全家都得被这妖精烧死啊!”顾知府也拱着手,恭恭敬敬地说:“圣僧真是法力无边!不仅帮我们找回了烈火剑,还收了作乱的鼍龙,您就是我们绍兴府的救星啊!我这就上报朝廷,给您请功!”济公摆了摆手,哈哈大笑:“请什么功啊,佛爷我要那虚名没用,有两斤酱肘子、一坛好酒就够了。倒是那烈火剑,顾大人可得抓紧送回京城,这玩意儿是贡品,夜长梦多,再出点岔子,你这乌纱帽可就真保不住了。”
顾知府连连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圣僧说得是!我明天一早就派最精干的衙役,带着公文护送烈火剑回京城,保证万无一失。为了感谢圣僧的大恩大德,我已经让知府衙门备好了宴席,山珍海味都有,还有珍藏了十年的女儿红,咱们今晚不醉不归!”济公一听有酒有肉,眼睛都亮了,拍着肚子说:“好啊好啊!早就闻着知府衙门的厨子手艺好了,今天可得好好尝尝!”
当天晚上,知府衙门里张灯结彩,宴席摆了满满三大桌。济公坐在主位上,左手抓着酱肘子,右手端着酒碗,雷鸣和陈亮在旁边陪着,顾知府亲自给济公倒酒,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济公也不客气,酒到杯干,肉到嘴空,还跟顾知府说:“顾大人,你这厨子手艺不错,就是酱肘子炖得有点欠火候,下次让他多炖半个时辰,骨头缝里都得有味儿才好。”顾知府连忙点头:“圣僧说得是,我明天就吩咐厨子照办!”一行人喝到半夜,济公和雷鸣、陈亮都喝得酩酊大醉,被衙役扶到客房休息。第二天一早,顾知府果然派了二十个精干衙役,带着公文和护卫,小心翼翼地护送烈火剑回京城。济公也带着两个徒弟,揣着顾知府送的两坛女儿红,回了灵隐寺。临走的时候,济公把顾知府拉到一边,偷偷塞给他一张黄符:“顾大人,这符你贴在知府衙门的门楣上,能驱邪避灾,以后再有小妖精作乱,也近不了你的身。要是出了大事,就去灵隐寺找我,佛爷我随叫随到。”
列位客官,这就是白水湖丢失烈火剑,密松林初试迷路旗的故事。您瞧这济公长老,穿得破破烂烂,吃得油光锃亮,看着疯疯癫癫,可真到了关键时刻,比谁都靠谱——偷剑的老道他能治,作乱的妖精他能收,连知府的乌纱帽都能保。这就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真正的修行,不在衣着,不在戒律,而在心里装着百姓的安危。后来啊,那鼍龙在灵隐寺的放生池里修行了三年,真就改了性子,还帮着寺里浇花除草,最后济公把它放归了长江,成了守护一方的水神;褚道缘和张道陵也真就改邪归正,拆了三清观的机关,去终南山跟着师父紫霞真人重新修行去了。至于济公呢,还是每天在灵隐寺喝酒吃肉,时不时下山管点闲事,留下一段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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