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福走后,济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拔开塞子,喝了口酒,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快显灵,帮我找找偷货贼,找到给你酒三瓶,酱牛肉两斤。”念完之后,他晃了晃破蒲扇,朝着城西大槐树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少香客认出了他,纷纷跟他打招呼,济公也不管不顾,嘴里哼着小调,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来到大槐树下,济公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这大槐树下的泥土比较松软,留下了不少脚印。济公看了一会儿,指着一对脚印说:“就是这对了,脚印挺大的,应该是两个汉子,而且这脚印旁边还有货郎担的痕迹,肯定是他们偷了货之后留下的。”他又闻了闻,闻到一股淡淡的汗臭味和烟味。济公站起身,朝着脚印延伸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小巷子。这小巷子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边都是低矮的房屋,墙壁上布满了青苔,里面黑漆漆的,有点吓人,平时很少有人走。济公却毫不在意,嘴里哼着小调:“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济公看见前面有一个小院,院子的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里面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声音压得很低,但济公耳朵尖,听得一清二楚。只听见一个粗嗓门的人说:“大哥,咱们这次可发大财了!那批丝绸是好货,‘锦绣庄’的,在黑市上最少能卖八两银子;还有那‘俏佳人’的胭脂水粉,姑娘媳妇都喜欢,最少能卖二两银子,加起来就是十两银子!足够咱们哥俩去赌坊玩几天了!”另一个细嗓门的人说:“小声点!你想让别人听见啊?这可是咱们偷来的,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就得蹲大牢!上次咱们偷了张大户家的鸡,差点被抓住,这次可不能大意!”
粗嗓门的人说:“怕什么?这地方这么偏,谁会来?再说了,咱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货郎睡得跟死猪似的,根本不知道咱们偷了他的货。对了,大哥,咱们什么时候把货卖了?我还等着拿钱去赌坊赌两把呢,上次输的钱还没赢回来呢!”细嗓门的人说:“急什么?等过两天风头过了再说。现在官府查得紧,要是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咱们先把货藏好,等过几天我去黑市找王老三,他是专门收赃货的,咱们把货卖给她,保证安全。”
济公听了,心里有数了,这两个家伙就是偷陈阿福货的贼。他推开门,晃晃悠悠地走进院子,手里还扇着破蒲扇:“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好兴致啊,在这儿商量发财的事儿呢?要不要算上我一个?我也想发点小财。”那两个汉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个破衣烂衫的和尚,满身酒气,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粗嗓门的汉子骂道:“哪来的疯和尚?滚出去!别在这儿碍事!再不走,老子打断你的腿!”说着,还举起了拳头。
济公嘿嘿一笑,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走上前两步:“施主,别这么凶嘛。我听说你们有一批丝绸和胭脂水粉,想卖个好价钱,我正好有个朋友,是个大富商,专门收这些好东西,出价很高。不如卖给我吧,我给你们十二两银子,比你们预期的还多二两,怎么样?”细嗓门的汉子心里一动,他知道王老三最多给十两银子,这和尚给十二两,确实很划算。他上下打量了济公一番,怀疑地说:“和尚,你真的想买?你一个穷和尚,哪来的十二两银子?别是来消遣我们的吧?”济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有拳头那么大,晃了晃:“你看,这是十二两银子,现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要是骗你们,我就不是灵隐寺的和尚。”
那两个汉子一看银子,眼睛都直了,像两只看见肉的狼。粗嗓门的汉子赶紧说:“大哥,卖了吧!十二两银子,比咱们预期的还多二两呢,够咱们好好快活几天了!”细嗓门的汉子想了想,觉得这和尚疯疯癫癫的,应该不是官府的人,再说银子是真的,不赚白不赚。他点了点头:“好,成交!不过,和尚,你可别告诉别人这货是我们卖的,不然咱们哥俩对你不客气!”济公拍着胸脯说:“放心,我是出家人,不打妄语。再说了,我只要货,不管货是哪里来的。你们把货拿出来吧。
细嗓门的汉子眼神在银子上粘了片刻,狠狠一咬牙,朝粗嗓门使了个眼色,转身钻进里屋。没一会儿,他吭哧吭哧抱出个沉甸甸的樟木箱子,箱子边角还沾着点丝绸的红边。“哗啦”一声掀开箱盖,红的似霞、绿的如翡、蓝的像海的丝绸码得整整齐齐,上面“锦绣庄”的朱红印记清清楚楚;旁边的胭脂水粉盒上,“俏佳人”的描金字样闪着光,连包装都没拆。济公眯着眼扫了一圈,把银子往粗嗓门怀里一塞——那银子入手沉实,粗嗓门差点没接住,赶紧用胳膊夹着,嘴都笑到耳根了。济公抱起箱子,箱子虽沉,他却走得稳稳当当,出门时故意趔趄了一下,装出不胜酒力的模样,嘴角那抹冷笑藏得严严实实,两个贼光顾着摩挲银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济公抱着箱子回了灵隐寺,没往自己禅房放,反倒绕到后山藏经阁旁的小耳房,找了块破布把箱子盖得严严实实,还在门口摆了两捆干柴做遮掩。做完这些,他打了个哈欠,找了棵老樟树,往树杈上一躺,蒲扇往脸上一盖,呼噜声没一会儿就响起来了,比寺里撞钟还准时。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寺门还没开呢,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慧明跑去开门,只见陈阿福挑着空货郎担,急得直跺脚,鞋上还沾着露水。一见济公从树杈上慢悠悠滑下来,陈阿福“扑通”就想跪,济公一把扶住他:“别介,阿福,我这僧袍刚蹭干净。”陈阿福眼睛瞪得溜圆:“圣僧,货……”济公往耳房一指:“里边待着呢,一根线都没少。不过我得跟你说个事儿——这俩贼不是新手,是城西的张三李四,专挑独行商贩下手,前阵子王铁匠的工具箱、李鞋匠的皮子料,全是他俩偷的。这次要是轻饶了,往后还得祸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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