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几乎是同时缩回了黑暗里。
在那声爆炸结束的瞬间,空气里还残留着灼热与血腥味,他们已经下意识地选择了“消失”。
阴影重新将他们包裹起来。
走廊依旧明亮,灯光柔和,地毯厚实,甚至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香氛气息,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某种短暂的错觉。
可那具倒下的无头尸体还躺在那里。
枪掉在地毯上。
血迹正一点点被织物吞没。
世界并没有真的恢复正常。
浪子靠在墙上,脸色难看得不像话。
那不是惊吓。
也不是后怕。
而是一种认知被硬生生撕裂后的阴沉。
他盯着那具尸体,视线几乎没有移动,像是在反复确认某个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然后,他低声开口:
“这不可能。”
声音很轻,却异常笃定。
像是在陈述一个他早已反复验证过无数次的定理。
艾什莉还在努力消化刚才发生的画面。
她的脑子里残留的,是那根飞出来的笔,是那一瞬间的火光,是爆炸发生时近乎失真的声音。
她听见浪子这么说,下意识地皱眉,压低声音问:
“不可能什么?”
“那东西不就是爆炸了吗?兴许里面藏了炸药呢?”
她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语气带着一点迟疑:
“……虽然确实威力确实有点夸张。”
安德鲁没有插话。
他只是把目光从那扇半开的门上移开,看向浪子。
他很清楚,浪子这种语气,绝对不是在泛泛而谈。
浪子深吸了一口气。
像是在压住什么。
“不是‘夸张’的问题。”
他说这话时,声音比刚才低了半分,带着明显的冷意。
“那根笔的尺寸,你们都看见了。”
“就是一根我们平常生活中常用的那种写字笔。”
他抬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动作克制,却异常精准。
“它飞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助推装置,没有抛射轨迹,也没有爆炸前的预热反应。”
“那不是一枚子弹。”
“甚至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投掷物。”
艾什莉愣了一下。
“可是……”
“可是它炸了,对吧?”
浪子直接接过她的话。
“但问题是——”
他的语速开始加快,像是被什么东西逼到了角落。
“就算你把那一整根笔,从头到尾,全换成高爆炸药。”
“先不提它根本不可能被人那样随手掷出来。”
“单单是爆炸威力——”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寻找一个足够准确的说法。
“也不可能做到刚才那样。”
安德鲁的眉头慢慢皱紧。
“你的意思是?”
浪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用那一只笔,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艾什莉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下意识回想刚才的画面。
没有飞散的颅骨。
没有明显的爆炸中心。
只有一个瞬间的火光。
然后,什么都没了。
“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武器逻辑。”
浪子继续说道。
“无论是热武器、爆破装置,还是某种改装暗器。”
“都做不到那样。”
安德鲁和艾什莉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一个答案。
安德鲁低声开口:
“那就只能是能力了。”
浪子没有立刻反驳。
这一点,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艾什莉慢慢吸了一口气。
“你是说……那是【弹药】自己的?”
“很有可能。”安德鲁点头。
他回忆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门缝里没有人影。
笔是提前飞出来的。
像是早就知道门口站着的是什么人。
“他没有出现在门口。”
“也没有正面迎接刺杀。”
“而是用了一种……更像是‘处理问题’的方式。”
浪子的表情更难看了。
“如果那真的是他的权能。”
他说。
“那这个主教,比我们预估的危险程度,要高至少一个等级。”
艾什莉没有说话。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再次落向那扇门。
门依旧半掩着。
里面一片黑暗。
仿佛刚才丢出那根“笔”的人,已经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甚至可能正在喝酒。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走廊另一端,终于传来了动静。
急促却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对讲机里密集的短句交流。
爆炸声显然已经引起了安保系统的反应。
安德鲁迅速扫了一眼。
至少有三组安保人员,正从不同方向赶来。
动作迅速,路线明确,没有任何慌乱。
“他们来得太快了。”艾什莉低声说。
“是早就待命的。”浪子冷笑了一声。
三人再次往阴影深处缩了缩。
安保很快抵达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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