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师礼后,京东战事愈发紧迫。
皇太极虽屯兵永平,却始终觊觎山海关,不断派骑兵在抚宁、山海关一带游荡侦察,试图寻找防线漏洞。
抚宁位于山海关东北三十里,是山海关的“门户”,若抚宁失守,山海关将直接暴露在敌军兵锋之下。
正月初六,祖大寿遵照孙承宗的部署,派参将黄惟正、游击孟道、都司祖可法(祖大寿养子)、刘天禄四位将领,率领四个骑兵营(约四千余人)驻守抚宁。
为加强防御,祖大寿又令辽军中的蒙古都司桑昂儿介,率领三千蒙古骑兵在距山海关三里的龙王庙扎营。
形成“抚宁-龙王庙-山海关”的三角防御体系,以备截击来犯之敌。
为激励士兵主动出击,祖大寿还颁布了一条特殊军令:“凡有勇士袭击后金侦察队或小股部队,所获战利品尽归个人,另赏白银十两。”
此令一出,辽军士兵士气高涨,常有小队骑兵悄悄出城,袭扰后金的侦察兵,斩获颇丰。
正月初九,后金军队终于对抚宁发动首次猛攻。
清晨,数十名后金游骑率先抵近城下,试探性地射击弓箭。
随后大队步兵推着云梯、盾牌蜂拥而至,从东门、北门两个方向同时攻城。
抚宁守将黄惟正早已做好准备,下令城上火炮、鸟铳齐发,滚木礌石如雨般砸向敌军。
后金士兵虽悍勇,却在明军的猛烈反击下难以靠近城墙,多次攀梯攻城均被击退,尸体堆积在城墙下,鲜血染红了护城河。
激战至午后,后金军队损失惨重,只得撤兵。
初十,皇太极得知抚宁久攻不下,亲自率领三万大军进至距山海关三十里外的凤凰店,设立三座营寨,意图亲自指挥攻城。
祖大寿闻讯,立即调派副将陈维翰、王成、李居正、郝尚仁等率领二千五百余名士兵,分设“奇、正”两营,在抚宁城西布阵,与城内守军形成呼应。
十二日,为摸清后金的兵力部署,朱梅派数名士兵伪装成贫苦乞丐,混入后金营地附近的村落侦察。
这些士兵凭借娴熟的方言与狼狈的装扮,成功躲过后金哨兵的盘查,摸清了皇太极的大营位置、兵力分布及攻城器械数量,连夜返回山海关禀报。
十三日清晨,后金军队采取“诱敌出战”的策略,派“六甲骑兵”(即由六个甲喇组成的精锐骑兵)多次在明军阵前挑衅,辱骂嘲讽,试图引诱明军出击。
但辽军将士牢记孙承宗“坚壁固守,勿轻出战”的嘱咐,始终坚守营垒,不予回应。
正午时分,正当明军以为后金会再次攻城时,山湾处突然涌出大批后金步骑兵,约一万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明军的“奇营”。
陈维翰临危不乱,下令士兵依托营寨工事反击,火炮、鸟铳对准冲锋的后金骑兵猛烈开火,一时间硝烟弥漫,惨叫声不绝于耳。
双方从中午激战至傍晚,后金军队虽多次突破明军的外围防线,却始终无法攻破营寨核心。
此时,抚宁城内的守军见状,立即开城出击,从后金军队的侧后方发起攻击,城上的火炮也调转炮口,轰击后金的后续部队。
后金军队腹背受敌,阵型大乱,只得仓皇撤军,退回抚宁附近的营地,却又遭抚宁守军的火炮持续轰击,最终不得不向西撤退,与皇太极的大营会合。
十四日,祖大寿派侦察兵确认后金军队已全部撤离后,抚宁的战局暂时缓和。
此时,山海关城内的数百名乡民聚集在城门处,恳请孙承宗允许他们出城寻找柴米——因战事紧张,城门已多日关闭,城内百姓的生活物资日渐匮乏。
孙承宗考虑到民心安定的重要性,下令打开城门,允许乡民分批出城,并派少量骑兵护送,确保其安全。
十五日,山海关守军将一批急需的火药、铅弹运至抚宁,补充守城物资。
至此,持续十日的抚宁保卫战以明军胜利告终。
孙承宗在给朝廷的奏疏中盛赞此功:“抚宁之捷,全赖祖大寿调度有方,将士用命,此乃辽军复振之兆也!”
就在抚宁战事胶着之际,昌黎的危机也悄然降临。
昌黎位于永平东南,是连接永平与山海关的重要节点,皇太极若拿下昌黎,便可切断山海关与南方的联系,孤立孙承宗的军事集团。
正月初五,孙承宗预判昌黎可能遭袭,派辽军步兵一千余人前往昌黎协防。
不料,这支军队抵达昌黎城下时,却遭到昌黎县令左应选的拒绝。
左应选是文官出身,对辽军心存疑虑,担心“外兵入城必扰百姓”,竟紧闭城门,不许辽军进入。
辽军将领反复解释,左应选仍固执己见,最终辽军只得在城外扎营,与昌黎城形成“内外呼应”的态势。
正月初九,皇太极见抚宁久攻不下,便改变策略,下令敖汉、柰曼、巴林、扎鲁特等蒙古仆从军进攻昌黎。
并许诺:“若攻克昌黎,城中财物、女子任由尔等劫掠,朝廷不予干涉。”蒙古部落本就嗜利,听闻此言,当即集结五千余人,向昌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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