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小径朝叶星怜的院子走去,天地之间一片沉绰晦色,仅有的光亮只有牧知微手中的那盏素纸灯笼。
徐徐而来的清风吹乱了叶星怜散落在胸前的头发,她将那碎发拢了起来却在这时听见身旁的白衣男子开口,“想必客人对于为何我要取你师兄的灵力仍心存疑虑罢。”
叶星怜眉心陡然一跳,却又听他继续道,“其实先前说与客人听的一番话里,也有些是做了假的。因那奸贼之故这残芥之中皆是断垣残壁,秘府内虽是安全无虞的但灵力稀薄,已经是远远不似从前了。”
“所以白日在府上所见到的那些姝寰草便是因此而栽植的。”
牧知微眉头轻轻一扬,“客人竟也知晓此草。”
“是。”叶星怜想起从前在芳草图鉴上随便瞥过一眼,“略知一二而已。”
白衣男子喉咙中溢出一声轻笑来,到了一处转角他先行然后提着灯候在一旁等着叶星怜走过来,“此草可生灵力,只是太过娇贵不小心便容易枯萎。从前此境之中不仅白日有郎朗乾日,夜里天上更是挂着皎月和繁星,只是要现此法所耗的灵力十分庞大,如今再很难见到了。此境之中修士罕见,所以才取了客人师兄的灵力。”
“至于那繁星,今日阿蘅也同我说了。”叶星怜视线一垂,“虽是事出有因,但我却不能因此便原谅你对我师兄所做下的事。若不是阿蘅当时起了要同我学剑之心,怕是此时我也不过是那密室之中的一个囚徒罢了。”
“可是世事便是如此。客人腰间之剑定会护主,而阿蘅也愿与客人学剑,是以便不会出现那般的情形。”
两人已经走到了叶星怜的院子前,脚步皆停在了原地。
叶星怜朝牧知微看去,却见他眸中一派清明,胸中自藏坦荡风雪。
她想起先前烛照剑灵所说的话来,双手合在一处悠悠朝牧知微行了个礼再抬起身来,看着他说道,“牧先生说的倒是在理。天色已晚我便先回院中了,望先生也早些休息罢。”
白衣男子一手提着灯笼立在原地,看着叶星怜转身走进院中去。等那两扇门扉轻轻合上,他才抬脚朝自己的起居之所走去。
翌日清晨,叶星怜从床榻上悠悠起身,她拢紧了微微敞开的领口手指朝着紧闭的窗扉一点。
两扇窗扉无风自开,少女朝窗外看去才发现天边竟然还是一片沉郁的暗色。
叶星怜快速地穿戴整齐,长手一捞将挂在帐幔旁的黑色长剑握在了手中,挂在了腰间,踩着莲纹靴奔到窗边。她一只手撑在窗槛上,一个利落地翻身便从屋中跃到了院子里。
她环视了一圈院中才发现墙角边的那些丛丛植株上的莹光逐渐消散,而这时天边渐渐放出通明的耀眼天光来。
叶星怜眼睛一眯,发现那光芒所现的地方正是那处溯微书库。
她从院中沿着小径朝那处阁楼走去,却在半路上正好遇见了手握木剑的阿蘅。她笑着行了一礼,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来,“叶姐姐,你起得好早。”
“此话应该我说才是。”
阿蘅笑吟吟地将双手背在身后,昂着一张莹白的小脸看着叶星怜,“昨日知微哥哥同我说,师从旁人不是嘴上说说便可更要心诚身诚,叫老师看见才可以。所以今日我便起得早了些,想早点去练剑,只是没想到姐姐也起得这般早。”
“我是宗门弟子,平日修炼便起得早些,早就养成习惯罢了。”
“有生界八洲百宗,不知道叶姐姐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疏云洲的青云剑宗。”
阿蘅合起双掌轻轻一拊,她“啊”了一声接着道,“难怪姐姐是用剑之人,原来竟是出自此门。据说青云剑宗内有十八峰,十八峰上又有十八剑君坐守。门中还有一座接天石碑,是也不是。”
“是。”叶星怜眉头轻轻一挑,“阿蘅虽在此境看起来却对外界之事却十分了解。”
“喏,其实我知晓这么多便是因为这座溯微书库。”
叶星怜循着女童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天光乍现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伫立着一座兀耸的阁楼。
阿蘅牵住叶星怜的尾指,领着她朝前奔去,两人在细长的栈桥飞快地跑过留下一串“哒哒哒”的清脆声音来。
女童同叶星怜立在溯微书库前,她气喘吁吁地朝白衣少女笑了一笑,“那日见姐姐似是想进这溯微书库一看,定是心中有所想解答之惑,虽说知微哥哥有言,不让外人进入此楼之中。但他如今不在,我为姐姐放行。”
她双手拇指勾在一处,接着飞快地翻出一个道印来摁在了紧闭的门上。
那两扇合起来的玄黑色大门发出“吱嘎”一声缓缓朝内打开,阿蘅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牵着叶星怜的衣角轻轻地摇了摇,“叶姐姐进去罢,天光已起,我便在此处为你把门。库中有典藏万千,盼姐姐可以解心中忧疑,一展颦眉。”
听阿蘅这番话看来她还是不知道牧知微的真正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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