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钧闻言肩头微微耸动一下,半晌后才说道:“按洞林的说法,身负气运的七人早已不是肉体凡胎了。”
李洞林点头道:“若是凡夫俗子与其为敌,恐怕会撞得血肉模糊。”
褚时钧忽然扯了扯嘴角轻笑道:“我手底下有一个少年郎,和巨门星君交手后活了下来,还斩断了赵涂的一条臂膀,你说这事什么说?”
李洞林也是笑道:“牢如七星阵,也有破局时,这倒不奇怪。”
此时赵幼安刚好走到慎言堂门口,堂内两人放眼望去,褚大人喜上眉梢,李洞林看到赵幼安面相后袖中手指快速掐算,待赵幼安进屋后眼神灼灼。
赵幼安狐疑的看了一眼陌生面孔李洞林,然后望向笑面相迎的褚时钧抱拳施礼道:“褚大人。”
褚大人大步走到赵幼安面前,一拍少年郎臂膀后朗声道:“你小子行啊,这第一仗算是打赢了。”
赵幼安低垂眼帘轻声道:“生死一线,幸亏有人相助,侥幸活了下来,不知道褚大人找我什么事情?”
褚大人笑道:“没什么事,就是见你一面,既然你能赢,我也要在朝堂上放手折腾赵涂了。”
赵幼安心道,既然自己抹了赵涂马前卒张四的脖子,互为政敌的褚大人,估摸着也有后手对付赵涂,只不过朝堂争斗不是自己这种小卒子能想来的。
“哦,我想起一件事,阴牢你去过没有?”褚大人忽然一拍大腿问道。
赵幼安摇头道:“还没来得及去。”
“现在去看看吧。”褚大人说着转身,从堂内一张桌上取下一柄剑来,赵幼安定睛一瞧竟然是那日张四所持的宝剑摇光。
赵幼安不解的问道:“这是......”
褚大人将剑递到赵幼安面前后笑道:“巨鳌帮的徐季送来的,说是给阴牢中的曲无忌。”这位胖大人顿了顿后又说道:“那曲无忌忽染了恶疾,恐是命不久矣,你带着这柄剑去看看他。”
赵幼安闻声一惊,关于张四随身宝剑如何落到褚大人手里的疑问一扫而空,他拿起长剑惊讶道:“曲无忌是武道宗师,为何会......”
褚大人一甩手后说道:“我也不知为何,据翟秀说已是如风卷残烛血肉干枯,乘着老匹夫还有一口气,你去看看何故如此,问清缘由后禀报与我,等他死后我也好写卷宗。”
赵幼安抱剑领命,转身离开慎言堂,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堂内一声清脆如玉石落地的声响传来,他下意识的扭头望去。
一枚墨色的棋子从李洞林手中坠落地上,正俯身拾取的李洞林亦是抬头望了他一眼。
赵幼安身子一颤,大步走出了慎言堂。
褚大人等赵幼安走后轻声问道:“洞林,此子如何?”
李洞林拾起那枚棋子后两指轻轻揉搓,片刻后他慢悠悠的说道:“这少年本是个被人剥去一魂一魄的草木命格,亦或是某个仙家设下禁锢的血肉提线木偶,却又奇异的身负天狼加身之气运,真是怪哉。”
褚时钧默然无语,手指扶着桌案沉思。
这时李洞林想起刚才赵幼安回眸那一眼幽幽说道:“这种正相心性淳朴侧目则鹰视狼顾之人,很明显是双重命格之人,若是能为公主所用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为公主所用,日后必是一桩大麻烦,我想玄阳观的国师若见此子,必然不能让他久活。”
赵幼安出了慎言堂后抱着宝剑一路小跑来到阴牢,他和两位守在牢门的兵卒打了个招呼后闪身进门,第一间牢房内的刘牧看他一眼微微点头,赵幼安咧嘴一笑后指了指腰间佩刀,刘牧一脸悠哉的盘膝坐在石床上,心领神会的笑骂道:“你小子这副模样,就像个怀珠抱玉的小媳妇,学的几招皮毛活下来就乐成这样,小心哪天闪了腰湿了鞋。”
赵幼安扯着嘴角回道:“为了以后不闪腰,还得刘大哥再教几招才好。”说完越过几间牢房来到第六间的宇文殊图面前,就听这位面容俊美的男子笑道:“总算是来了,我为你说了一件大机缘,差点就等不到你了。”
赵幼安一头雾水的看着宇文殊图,就见他视线右移笑意更盛,赵幼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第七间牢中的曲无忌四肢干枯瘫坐石床,脸上更是毫无血色生机溃散。
赵幼安诧异道:“曲宗师何故如此下场?”
宇文殊图讥笑道:“他那颗养蛟玉珠不知为何忽然破碎,这老东西又急着收揽散开的珠气,导致心境不稳真气倒灌,气冲天灵真气炸开,半生的修为折损殆尽,现在已是命不久矣了。”说着宇文殊图走到牢门的铁栏处冲着曲无忌笑骂道:“养蛟人,炼气士,自古以来哪有好下场。”
赵幼安望着曲无忌轻声道:“曲宗师......”
曲无忌枯枝残叶一般瘫软在石床之上,听到宇文殊图的讥讽苦笑道:“蛟珠破碎自有缘由,我猜长安钦天监内一定来了一位厉害的人物,我这寄予厚望的珠子恐怕就是那人敲碎的,至于道心被毁,完全是我自己及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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