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郑三羊和陈怀礼一怔,只得相识苦笑……团长还真把这里当成一家人过日子的地方了啊!
李四维一直觉得,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难得在这里安定了下来,为啥不能把日子过起来?
径直回了宿舍,李四维先拿出盆打了水回来,又去打了饭菜,一通忙碌之后已是夜色朦胧了,便坐到桌边展开册子拿出笔伏案疾书起来:
四二年八月一日,我部奉命整编,配以美械装备,改进部队编制,距离世界一流部队已更近一步,为六十六团的延续流血牺牲的兄弟在天有灵当感宽慰,幸存的兄弟当更加奋发……我一直坚信:我部兄弟都坚韧勇敢的兄弟,都是能吃苦耐劳的兄弟,只要配以先进的武器装备,加以系统科学的训练,就一定能成为这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
写下最后一个感叹号,李四维收起钢笔,轻轻地吹干了墨迹,合上了册子放好,这才掏出了一支香烟塞进了嘴里,可是,刚刚摸出火柴便听得伍若兰的笑声在门外响了起来,“柔儿姐姐,你说俺们卫生队能分到那个……手术灯不?”
听到伍若兰的声音越来越近,李四维连忙收了火柴和香烟,起身迎向了门口。
“傻丫头,”
宁柔的笑声在门口响了起来,“我们只是团部卫生队,哪能分得到那东西?”
“倒也是,”
伍若兰的声音有些怏怏,“在前线可不一定有电呢!”
说着,两女便到了门口。
“考核还顺利吧?”
李四维站在门后笑呵呵地望着她们。
“那还用说?”
宁柔笑着点了点头,伍若兰却面有得色地笑了,“洋大夫都夸柔儿姐姐的医术好呢!”
“呀!”
李四维故作惊讶地望着宁柔,“看来我是真地捡到宝了!”
说着,李四维笑呵呵地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水和饭菜都已备好,两位娘子请洗手,马上就能开饭了!”
见状,两女连忙默契地冲李四维拂了一礼,笑颜如花,“有劳相公了!”
说罢,三人相视一眼,都“噗嗤……”笑了。
如果你觉得生活太平淡,那就自己加点调味料嘛!
吃过温馨如昔的晚饭,两女就着洗手的水洗了脚,便躺到床上去了。
李四维收拾完饭桌,倒了洗脚水,冲两女交待了一声便往团部去了。
就在李四维赶往团部会议室之时,在两三里外的一处营区里,新编第二十二师的将士们正在训练场上匆匆集结着,个个神色沉重。
校场外,杜长官带着随从缓缓而来,步履沉重,神情落寞。
“钧座……”
见状,廖师长连忙带着师部众军官迎了上去,可是,叫了一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建楚呐,”
杜长官停下了脚步,望着廖师长,眼眶有些泛红,声音艰涩,“想不到……我就这样走了……我……不甘心呐!”
“钧座……”
廖师长也是眼眶一红,“为什么?那一战,钧座……”
“建楚呐!”
杜长官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对不起……那些倒在野人山里的兄弟啊!”
说着,杜长长官慢慢地拔出了自己的配枪,双手递给了廖师长,深深地望着他,神色慢慢坚毅,“我本该带着兄弟们打回去……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为第五军洗刷耻辱,可是,军令……我只能把兄弟们交给你了……好好练兵,打回缅甸去!”
“请钧座放心!”
廖师长“啪”地一个敬礼,伸出双手接过了杜长官的配枪。
“好!”
杜长官轻轻地拍了拍廖师长的肩膀,一转身,慢慢地走上了点将台。
“兄弟们!”
站在点将台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杜长官的声音瞬间便湿润了,“我……我说过要带着你们打回去……可是,现在……我去不成了……”
说着,杜长官声音一颤,已然带着哭腔了,“可是……可是……你们不能忘了野人山……不能忘了那些倒在……倒在野人山里的兄弟们啊!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好好训练,一定要……要打回去……要打回去啊!野人山里的兄弟们就……就拜托你们了……”
说着,杜长官“啪”地向众将士敬了个礼,久久没有收回,任那泪水滚滚而下!
众将士默默地望着台上泪流满面的杜长官,一个个也已泪了湿眼眶。
他们理解杜长官此时的心情――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甘心在此时离去,就这么离去!
败了,就要赢回来!
更何况……败得那么冤!
“请钧座放心!”
一个声音高呼起来,“我们一定会打回去!”
“请钧座放心!请钧座放心!”
随即,附和声此起彼伏,“我们一定会打回去!一定会打回去……”
此起彼伏的附和声最终汇成了震天的呼声,冲破了夜幕,随着夜风飘荡开去,“打回去!打回去!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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