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源并没有回去，而是再一次登上了群玉阁。
既然心有疑虑，直接去问凝光就可以了，而且自个儿都刷过脸，上个群玉阁可谓是畅通无阻。
“就问这个？”
凝光头也不抬，处理文件的同时淡淡道：“他们会回来的。”
“是嘛。”程源托腮思考道：“要我回去，可能真就带着胡桃跑路了。”
“这么说，帝君不会出手了。”凝光看向桌对面，精致的妆容难掩疲乏，“意料之中。你一个外乡人，为什么会选择过来。”
“嘛，这个，热血上涌然后昏了头？”程源挠头道：“而且璃月港的食物都挺香，万民堂要是因此关门就不好了。”
“这就是理由。”凝光按了按太阳穴，又忙碌起来：“数十年养成的羁绊，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舍弃的。”
羁绊啊……
程源沉默片刻，轻声询问道：“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唔，听甘雨说，你调制的饮料味道很不错？”凝光温柔一笑道：“能否为我沏一壶茶？茶具与茶叶都放在茶几那边。”
“好。”
程源走过去，有些笨拙地冲泡起茶水，好在之前给钟离沏过几次，程序上不算陌生。
凝光偶尔瞥了一眼，便知程源是个新手，不过上千万摩拉的茶叶，也不会难喝到哪里去。
现在情势紧急，倒也顾不上讲究了，况且他还是帝君弟子，算是难得的体验了。
渐渐地，茶叶的清香飘满整个房间，光是吸入鼻中，便令凝光的疲惫缓解了些许。
“来试试吧。”
程源颇为自信的将茶杯放到桌上，将凝光的思绪从如山般的文件堆里扯出。
“谢谢。”
凝光端起茶杯至红唇前，轻吹两口气后轻抿一点茶水，旋即有些陶醉其中。
出乎意料的好喝。
明明是不专业的手法，却能够将茶叶中的清香尽数释放出来，而所用的水源明明与以往别无二致，但为何今日格外甘甜？
“哼哼，别的不说，调制饮品这方面，我也算是个行家了。”
程源见到凝光那副满足的表情，欣然一笑，边说边往屋外走去：
“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漫步在阁楼之外的广场上，一边是灯火璀璨的璃月港，另一边则是漆黑难见景色的山林，仿佛不知何时就会窜出来凶猛的魔物。
满天星辰如此美丽，它们永远这般垂于天际，见证了人间的无数兴衰，这次魔物攻城，对它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而对我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
如此真实而又鲜活的人类，以往从未品尝过的美味，以及心中的悸动，情感就在这里。
但这里的故事，又曾经呈现在游戏之中，或许自己，也早已经成为了一团数据？
自己有必要为了那些可能是数据的人拼命么…
不过自己也是数据，数据与数据建立羁绊，也是很正常的吧。
索性，程源就地打坐，双手托着千岩长枪，在凌烈的寒风之中磨砺起自己的枪意。
——
“凝光大人…”
百识轻敲房门，疲倦中难掩兴奋道：“千岩军人，全部到齐！”
“知道了。”
凝光放下手中书卷，起身朝屋外走去，路过百识时淡淡道：“帮我更衣。”
“是！”
依旧是那片空地，依旧是那批千岩军。
气氛却肃穆了许多，少有人说话。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通过传声法器传至整个千岩军，大家齐刷刷抬起头，朝群玉阁望去。
寒冬之中，艳阳天下，凝光一身淡金的旗袍，露出修长雪白的双腿，明艳不可方物。
淡然，丛容，所有人都能从凝光身上感觉到。
凝光环视一圈，面色庄重肃穆，缓缓说道：“诸位同泽，璃月定不负你们的付出。”
“此次守护璃月之战，必然会伴随着流血与牺牲。但站在这里的同泽，想必都知晓了这点，也依旧选择站在这里。”
“这是因为我们明白，我们背后就是璃月，是我们的家乡，是我们的亲人。”
“即便是神明来犯，也得先跨越我等的尸体！”
凝光深吸一气，中气十足地喊道：“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众将士齐声喊道：“干城戎甲，靖妖闲邪！”
好大的阵仗！程源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三万个人齐声呐喊，心中不由得生出浓浓的敬畏。
即便是魔神复苏，就真的可以战胜他们吗？
如此气势，此战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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