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儿愕然,里面传来了达姬娇滴滴的笑声。
静静的望了一眼里面,郑楚儿默默的转身离开。
躺在床榻上,那串红色的水塔螺手链,不停的出现在郑楚儿脑海。
这一日晚上,高长恭总算有时间,来陪郑楚儿散步。
但达姬,突然昏倒在等着高长恭的路上。
高长恭把正要披在郑楚儿身上的披风,裹在了达姬身上,抱起达姬,急急的离开。
丢下愣在原地的郑楚儿,独自站在冷风中,孤寂独立。
许是高长恭已知达姬是羯胡部的公主,不想让这个异邦公主,在自己的山庄出事,所以他才会那么焦急,郑楚儿想。
“徐御医,快,快来………”
晚风把高长恭焦急的喊声,传到郑楚儿耳畔。
“女郎,我们回去吧?”
一直默默注视着郑楚儿的弄琴,赶来扶着郑楚儿。
“不,去达姬的房间。”
徐御医匆匆赶来,把脉后施了针,但达姬一直没有醒过来。
见达姬一直昏睡着,高长恭焦急的问:
“徐御医,达姬怎么会突然昏倒?”
徐之才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郑楚儿,道:
“达姬为公子做的香囊里,含有对女子不利的药物。”
空气一下子变得有点异样,郑楚儿这才知道,日日挂在高长恭身上的那个香囊,原来是达姬做的。
“我曾劝她不用她亲自做,但她不听,非要亲手把那些药剪碎,亲手装进香囊里。”
听到这些话,连在场的奴婢,都对达姬投去了由衷的目光。
为了救公子,达姬连她自己的身子都不顾,这份痴情,感动了许多人。
徐御医走后,郑楚儿望着睡去的达姬,对高长恭说:
“四郎,不要担心,达姬一定会康复的。”
“你先回吧,我想在这里静静的待一会。”高长恭蹙着眉,对郑楚儿说。
郑楚儿无声的摇了摇头,这几日高长恭对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冷淡了。
离开达姬的房间,天色已晚,郑楚儿吩咐翠柳:
“你去为达姬熬鸡汤,近身伺候在她身边。”
翠柳答应一声,不情愿的离开。
“女郎不要难受,如果公子有意纳达姬为妾,你难过也没有用,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弄琴劝道。
郑楚儿望着弄琴,心一痛,不知该怎么说。
前世,弄琴就是被戴红色水塔螺手链的人烧死的,而今,弄琴却在为那水塔螺手链的主人说话。
“接受?一个羯胡公主,恐怕不仅仅是想做一个妾室。”
“羯胡公主,达姬是羯胡公主?”弄琴惊道。
“羯胡公主又怎么样?以前强大的柔然头兵可汗的女儿,还不是给女郎的公爹做了小妾。”小知书道。
“你小孩子懂什么?那不是太祖皇帝驾崩后,按照柔然的风俗,父死子承,下嫁给大将军的吗?”
弄琴戳了一下知书的头,这边正劝着女郎呢,她却来火上浇油?
望着整个山庄的人,都在为达姬担心,郑楚儿独自默默的走出了山庄。
或许是命中注定,郑府大房名下的那栋老宅,就离高家这座山庄不远。
郑楚儿踏着月光,向自家的老宅走去。
清凉的月光,披撒在郑楚儿身上,晚风中,如水般寒凉。
老宅的看门人,因郑楚儿要大婚,这段时间都去郑府帮忙。
郑楚儿熟悉的从门外一个石洞中,摸到了一串钥匙。
这是看门的老仆人,因记性不好,弄丢了两次钥匙后,郑楚儿教老仆人藏的备用钥匙。
打开了外面的大门,走了进去,站在院坝中,那褐色的中门,在夜色中尤显肃穆。
走进如今结实如新的中门,郑楚儿的脑海里,却充斥着大火燃烧过后的满目疮痍。
郑楚儿无力的跨过门槛,前世弄琴被烧死时,就扑倒在这个门槛上。
来到了里面,几间卧房出现在郑楚儿面前。
这些卧房,是他们一家出游时,来睡的地方。
郑楚儿望着自己睡的卧房,两行眼泪,瞬间滚落。
前世她和高长恭的长子,还有司棋,就死在这里。郑楚儿的脑海里,一片大火燃烧过的痕迹。
那根插在大哥儿身上的木棒,此时就像插在她身上一样。
打开窗户,郑楚儿站在窗子边,望了一眼外面的夜空,此夜,星空被乌云遮盖,夜风从窗前呜咽而过,一切如前世一样,苍凉凄惶。
郑楚儿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铜锁,还有火折子,便走进自己睡的那间卧房,躺在了床榻上。
闭上眼睛,郑楚儿静等着。
郑楚儿不相信,那些逼真的表演,只为做一个妾室?
她要用生命为赌注,唤醒她的四郎。
绝不会让邪恶之人,陪伴在她的四郎身旁。
即使她死了,凭四郎的智慧,定会发现猫腻,查出凶手,为弄琴,为司棋,为他们前世的孩子报仇。
不知为什么,郑楚儿觉得今晚,那场火灾,一定会来临。
想到这,郑楚儿马上想到了院坝中,井边的那两只铁皮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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