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候孤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便没在回答。
这乔三儿一听,出来是授了候爷的意思,便也没了动静。
令候孤一抬眼皮:“你来干什么?”
“啊,那个,侯爷,我就是想问问,昨天这梁卿府上,大张旗鼓的,又敲锣又打鼓的,闹得满城风雨,那孩子,好了吗?”
令候孤再一次合上书:“孩子好没好的,你绕个弯儿上我这儿问什么?你跟梁卿不认识?你直接上他那儿看看不就得了吗?”
被候爷给噎回来的乔三儿眨眨眼睛:“也是。”
“我说乔主堂,你好像一天天精神头很足呢?没完没了的。没什么事儿,回去看看书。”
乔三儿点点头,连连应着。不过,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想了想:“侯爷,我发现了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令候孤将脸藏在书后头,阴阳怪气儿的问到。
“就对面儿那项门台,最近没动静儿了。”
令候孤将书摔在了桌上。不过,虽然是“摔”,倒是也没用多大的劲儿。
“怎么着,你还希望他有动静啊?”
“我就是觉得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候爷您看哈,这风风火火的建了个城,发了发银子的,又没动静了,这,这多奇怪?!”
令候孤向前探了探身子:“乔主堂,我倒是觉得,对面儿的项门台,挺符合常理的。”
乔三儿一皱眉:“候爷觉得符合常理?”
“他的目的,就是要赚点儿眼球,整点噱头。可是,人家成功了呀?!他城主能有多少钱?天天发银子?尤其是大雨天的,你去给我发个试试?这一连下了快有七日的雨了,你长长脑子好不好?”
乔三儿低着头,连连称是。
令候孤像椅背后一靠:“再说了,这天儿马上见凉了,哪个城里的百姓不开始要务农了?还有闲心听戏?你呀你,一天天的。”
经令候孤这么分析,乔三儿觉得,好像也有点儿道理。
他转了转眼珠:“对对,候爷说的在理,在理。对了候爷,这两天呀,通过我跟贯贤接触,我发现,这孩子现在,可是真懂事儿了。哎,不错呀。他能这样,老臣我的心,也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令候孤在书上方露出了俩眼睛:“他之前那样儿,我也没看你心脏在外头啊?”
“嗨,说辞,说辞而已。候爷,您是有所不知。我其实是个内敛的人,一般担惊受怕什么的,都是自己心悸失眠的,从来不给别人添添。您是不知道,就贯贤之前那样子,哎呦,我天天啊,整晚整晚的都睡不着觉啊。”
令候孤一叹气:“既然睡眠不好,那就回去补补觉吧。我这儿看会儿兵书,你要再这么说下去,怕是我这书,得看个一年半载的。”
“是是,候爷。”
“老胳膊老腿儿的,这天,注意点儿风湿。没事儿别乱跑。盖个小被儿,往榻上一躺的,多舒服个事儿?别操没用的心。”
“是是,候爷说的是。”
【令候府·院儿里】
在府中溜达一圈儿之后,丫头有点儿不耐烦:“还去哪儿啊少奶奶?”
“上哪儿了?我还没溜达够呢。我带你往哪儿走,你就往哪儿走得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丫头偷着撇撇嘴,没有说话。
兰秀正在那儿沐浴着阳光的时候,前边的巷子口儿忽然转过来了一个人。
兰秀还没有看清,一旁的丫头却在身旁小声来了一句:“哎呀,大少爷。”
“谁?”兰秀没有听清,皱了皱眉毛,又问了一遍:“谁?”
“少奶奶,是,是大少爷。”
正说着呢,对面的人越走越近。
兰秀定睛一瞧:萧贯贤?!
面对着这迎面走过来的萧贯贤,兰秀儿忽然有点儿不知所措。想当初萧江执意娶她,萧贯贤便一直拦着,甚至背地里威胁她不许进令候府。
即便后来,兰秀顺利嫁了过来,但是,萧贯贤每次看向她的眼神儿,却总是带着凶狠。
兰秀呢,属于瞎咋呼型的。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实际上,胆子小得很。
正想着,萧贯贤已经来到了面前。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父王解了你的禁足?”
兰秀慌张地眨了眨眼。
萧贯贤脸上的笑忽然变得不怀好意起来:“你是不是呆傻了,不认识我了?”
兰秀转转眼珠:“认识认识。”
“认识?既然认识,见到大哥,你就这个态度?”
兰秀咽了口口水,慢慢地轻轻蹲下身:“大哥。”
萧贯贤勾起嘴角轻蔑地笑笑,忽然眼睛扫上了她的肚子,而后,又将目光移回到她的脸上:“什么时候生啊?”
这话问的,让兰秀有点懵:“这,这还得几个月。”
萧贯贤忽然探长了脖子:“那我可有点儿着急。要不,让刘医,给你开个催产的方子?”
兰秀攥紧了丫头的手,站在原地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喘。小丫头在一旁,也是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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