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民冲刘淑艳一竖大拇指,提了提鼻子,很严肃很严肃地说:“得,那你还是别喝了,喝死了不算烈士。再说你死了,你们掌柜的不成寡妇了?”
陈思静笑眯眯地对魏红英说:“少倒点,半杯?”
刘淑艳说:“你就来吧。”
陈思静闭了闭眼睛,一使劲,满杯白酒泛着泡,晶莹剔透。
另几位女孩子都表示什么也不喝,满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穆维新端起酒杯说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大家聚在一起。今天我们一是祝贺陈老师荣升为校长,二是祝贺他们夫妻二人白头偕老恩爱如初。希望陈思静老师能带领全体师生共同建设好我们的学校,营造一个良好的让学生们安心读书的环境;也愿陈思静老师把这个家操持得更温馨更和睦。让我们的生活和工作,百尽竿头更进一步!”
刘玉民咳了一声道:“维新,我打断你的话,不是祝贺,是祝愿。两个人还没老白头呢!”
穆维新赶紧更正道:”对,是祝愿,我慌不择言。来表示一下。”
举杯,抿酒,在陈思静和李祥君的礼让下,人们搛着菜,送到自己的嘴里。
喝了几口洒之后,刘玉民忽然想起杨玉宾。他把筷子停下,把头向前倾了倾然后问道:“你们没看看咱们的老校长杨玉宾吗?”
刘淑艳半举着筷子不解地问:“看他干什么?又不七老八十的!”
刘玉民摇晃着脑袋,惋惜地说:“哎,又病了,病得不轻。前些天刚从医院回来。”
陈思静早知道这事,但还是装作不知地问道:“什么病?”
刘玉民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什么病?心脏病,不是,好像是肝病。”
无论如何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围坐的人情绪忽然低落下去。
“思静,咱们应该去看看,不管怎么说,都在一起共过事。以前磕磕碰碰的也闹过意见,但是过去了,就不计较了。维新,伟星,你们说是吧?”
穆维新点点头,然后对陈思静又像是对大家说:“人的一生啊,福祸相依,不可揣测。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有病就有病!”
刘淑艳接过道:“不是吧,他原先就囊啦巴唧的,这回是病大发了。”
李祥君把杯举起道,转了一圈道:“各位老师,咱们还是不说这个。今天是个好日子,好日子就得喝酒。来,扔一个!”
刘玉民哈哈大笑道:“祥君,还扔一个!打哪弄来这一个词啊?就好像你有多大的量似的。”
他说完,把酒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酒已至半酣,刘玉民的话不免有点放肆起来。他突然间说穆维新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穆维新一愣,不知怎么他会这样说话,就问道:
“刘老师,那我可就不明白了,还请你说得明白一些。”
他的脸色虽然不是十分的严肃,还有笑容,但分明已有几分的不满。刘玉民乜了穆维新一眼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维新,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穆维新见他收回了话口,也就不再根究。刘玉民打了个嗝,从烟盒里抽出一枝烟来点燃,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然后缓缓地说道:
“要说呀,这校长的职位我就是不想争。”
刘伟星嘻嘻地笑起来,刘玉民冲他说道,“笑?你笑!真的。九七年暑期开学,王主任让杨玉宾捎话,让我上政利去当校长。我当时就急了,咋的?学校是我一手张罗盖的,啊,新房子快要完工了,也不让我住两天就撵我走,门都没有!王主任跟别人说,玉民是不是有病,别森想干都干不上,他怎么就不去呢?”
穆维新反感刘玉民,反感他大言不惭吆五喝六的作派,于是说:“刘老师,后悔了吧?当初去了,等有机会再挪动,那今天坐在这儿的就不是陈校长而是刘校长了。”
刘玉民吸了一口烟,向后捋捋头发道:“不后悔,我做事从不后悔。”
陈思静从心里鄙夷,但既为主人,她就不好说更多的伤和气的话。她拿起酒瓶递向李祥君道:
“今天大家上我家来,就让祥君给各位再满上。祥君,说几句。”
刘玉民立刻又兴奋起来,说:“祥君,大哥今天就喝个你死我活,倒!可是有言再先,谁也逃不了,要有一个人不满上,我……”
他举起酒杯。穆维新马上接过道:“你干了?”
刘玉民侧过脸说:“我——我罢酒!”
众人都笑起来。
酒已喝得差不多了,到下午三点半时,穆维新抽出一枝烟来递给刘玉民,又抽出一枝来自己燃上,然后说:
“你慢喝,我完事。”
陈思静忙叫小旋盛饭,穆维新摆摆手示意不用。当刘玉民把最后一口酒也倒进嘴里时,就向后撤了撤,对小旋说:
“小旋,你受累了。”
小旋吃吃一笑,道:“你说哪里去了,这不是自己嫂子家吗!”
刘玉民粗大的嗓门没完没了地响,不知怎么的竟和穆维新争论起启明星和太白星是不是一个星的问题。谁也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也插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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