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天人虽不是天人，但毕竟沾上了“天人”二字。
这种级别的强者，已经领悟了一丝天地之力。
所谓天地之力，往大了说便是整个世界的力量，往小的说则是某片天地的力量。
人力再强，也敌不过天地。
哪怕只是借用一丝天地之力，也可轻易镇压通玄境强者。
蛇人兽所领悟的是人器合一的法，只要与巨斧气息相合，便可借用天地之力，爆发出极强的力量，无限接近天人。
而林洛作为曾经的无上强者，早已领悟出完整的天地之力，但如今境界尚浅，唯有以紫极天炉这件天兵为媒介，方可借用天地之力。
由于修为的局限，他所能利用的力量自然不多，堪堪达到小天位。
那一剑十分凌厉，但距离太远，再加上蛇人兽拼了命的抵挡，这才硬抗了下来。
“罢了，蛇人兽的巨斧已经被废，短时间内，他很难进入人器合一的境界，暂时没有了威胁。”林洛低喃，将紫极天炉还给芷言。
感受着笼罩身上的天地之力潮水般退去，林洛发觉自身依旧弱小。
如今的他，若不依靠外物，只是一名真气六重武者，哪怕拥有先天王体，血虎血脉、王级琉璃身、王级千幻灵体的效果，也不是通玄境的敌手。
而蛇人兽却是实实在在的半步天人，哪怕无法踏上人器合一之境，也能轻松压制通玄境巅峰，十分危险。
芷言接过紫极天炉，好奇的看着林洛。
良久，她说道：“这些，应该不是体质之力所能办到的吧？难道，是木姐姐教你的？”
“木姐姐……”
林洛无语。
芷言称呼木婉清为木姐姐，那么自己岂不是矮了一辈？
念及此，他挥了挥手道：“我娘尚未迈入天人之境，自然不是她教的，而是体质之力的效果。”
“真的？”
芷言依旧不信，“这世上，还有能与天兵合一的体质？”
林洛笑了笑，镇定的撒谎道：“你不懂，我这是上古体质，名为先天之体，可融合万法。”
“噗呲……”芷言掩唇轻笑，难得露出这副尊容，“罢了，此事不提，继续办正事吧！”
“好。”
林洛乐得芷言不再追问，与她肩并肩，继续逆流而上。
后半夜，天空之中刮来了狂风，掀开了大片乌云，露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黄泉上游方向，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笛音。
林洛耳聪目明，率先听闻那熟悉的声音，目光一凝：“笛音……他来了！”
“当真？”
芷言呼吸急促，俏脸上尽是期待之色。
“千真万确。”
林洛颔首，伸手指着上游方向。
肉眼可见，那里正有一片雪域蔓延而下，大雪落下，将沿途的森林、黄泉冰封，化作一片冰雪世界。
芷言盯着那名踏空而行，闭着双眼吹奏长笛的欣长身影，眼中的激动之色如雪一般化开，转而涌出了难言的神情。
其中，包含着委屈、喜悦、憎恨、不解、同情等复杂情绪。
林洛的余光注意到她眼中的复杂神情，心中诧异。
“她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林洛摸了摸下巴，双眼迷茫，发现自己曾经的猜测似乎错了。
“张青山！”
芷言盯着箫王，一字一句地大喊。
她顾不得多等，娇躯一纵，离开紫极天炉的庇护范围，如一道利剑冲了过去。
“张青山？好名字！”
林洛暗道，托着紫极天炉，追了过去。
“爹！”
黄泉之上，芷言踏波疾行，喜极而泣，宛若离家多年的小女孩，张开双臂迎向了箫王张青山。
“爹？”
林洛一愣，暗道自己竟然猜错了。
他本以为芷言与箫王是那种关系，岂料，竟是一对父女。
“不应该啊！”林洛皱着剑眉，心中疑惑，“芷言芳龄不足二十，而箫王张青山至少在迷雾森林中待了千年，两人之间，怎么会是父女？”
“除非，芷言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林洛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跟上。
黄泉之上，芷言喜极而泣，看着张青山，眼中再无其他。
看着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便在眼前，芷言顾不得矜持，纵身扑了过去。
但，令芷言错愕的是，箫王张青山仿佛没有看到她，踏着虚空，吹奏着长笛，继续朝下游行去。
在他身后，那几头地阶魂兽嗷嗷大叫，拉着巨大的马车腾空而行，以惊异的目光看着芷言。
“汪汪汪！”
一头大如小山的犬类魂兽感受到芷言身上熟悉的气息，眼中露出了谄媚之情，欲扑了过来。
然而，它只是踏出了一步，身躯如遭雷击，立即耸拉着脖子，继续拉着马车跟上箫王张青山。
虚空中，芷言僵在了半空。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雪域消失在视线中，俏脸之上，滑下了两行清泪。
“为什么！”
她呢喃着，娇躯止不住的颤栗。
林洛走了过来，以紫极天炉的护盾将之笼罩，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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