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伤害她！”
见状，林青川心中一焦，刚要坐起，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了下去。
“看在你的份上，我不跟她计较。”
道人说着，手一松，叶初秋瞬间觉得自己能动了，她想要往林青川走去，却跟他之间有了个无形的屏障。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道人朝林青川走近，将手放在他的头顶，而后，一股无形的气仿佛从他头顶涌出来，有一刹，叶初秋清晰地看到了他头顶的一抹紫色。
随着这些紫气的离开，林青川原本灰白的头发，尽数变白，整个人也变得更加苍老起来，一下子成了耄耋之年的老人。
“青川！”叶初秋目眦俱裂，她心中好恨，那种无能狂怒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她的心头。
或许，她当初应该答应系统的条件，哪怕作为系统仆人，但是至少，她不用眼睁睁看着林青川在她面前死去，至少，她会拥有力量。
她从来没想过的是，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修道之人。
之前她编造了许多有关神鬼的传闻，这世上的人也非常的信鬼神之说，但她自己内心深处并不是十分的相信，可她却不想想，她自己都是这个世界的异数，这世界上，又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异数呢？
总有一些幸运儿，能得到上天的钟爱。
当然，若是这道人一辈子不出现，她做一辈子无知自大之人，那倒是也好了，可偏偏，他在此刻出现，并带走她爱的人。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紫气尽数被道人收入手中，听着道人欢喜的仰天大笑，他欣赏着这一团紫气，然后将它放到了他随身携带的一个葫芦里。
“老夫去也。”
紧接着，他衣袍一甩，纵身一跃，便离开了众人的视野，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然而，一旁林青川满头的白发告诉了叶初秋，方才那一切，并非是她的幻觉。
“青川，你怎么样？”当叶初秋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只剩一口气了。
“不要报仇，要好好活着。”林青川拉着她的手，又伸出手抓住了林玄凤的手，“以后，好好陪着你娘，不要让她犯傻。”
“不，不不不！”叶初秋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
“听我的，这一切是我跟他的约定，他这时候才来，已经是让我多活了。”林青川气若游丝的说了句，而后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叶初秋连忙从空间拿出续命的丹药来，往他嘴里塞，但林青川只是微微摇头，“没用的，我现在已经是一句空壳了。”
他注视着她，冲她笑了下，眼中满是她的影子，而后，这个笑容永久地凝固在他的嘴角。
“爹！”
林玄凤大叫了一声，满是悲痛。
叶初秋则是伸手将他的身躯拥入怀中，“都是我的错，我让百姓变得更好，却是让你离死亡更近，你越是天命所钟，便越是成为了他的食粮。
难怪了，难怪当初我送你什么你都不要，原来你早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天，可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你若是早些跟我说，或许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叶初秋喃喃自语，然而这一切，林青川已经听不到了。
“娘，您别自责，这不关您的事，谁能想到，这天底下，原来真的会有方外之人呢。”林玄凤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了一句。
其实她也很悲伤，因为林青川毕竟是她父亲，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却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天伦之乐。
原来，有父亲母亲的疼爱，是这么的快乐，爹娘爱护的感觉，是这么的好。
然而这一切，在今天都不存在了。
叶初秋抱了林青川许久，直到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她知道，他是真的死去了。
她站起身来，看着远方的黑暗，看着黑压压不见半点星子的天。
“娘。”
林玄凤见到她站起来，有些担心，紧跟在她身边，“娘，您得振作起来啊。”
“我知道。”叶初秋点头，“你爹他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师父，这个师父怕就是这个卜道人了，可他对他的好，都是有目的的，都是为了利用他，这样的人，配做他的师父吗？”
“当然不配！”
“他说他曾经救过他的命，还教了他不少东西，所以曾经救过他的命的人，杀人就无罪了吗？”叶初秋又反问道。
林玄凤沉默了一会儿，道：“按照大曌的律法，当然是有罪的。”她还有句话没说，按照江湖道义，是无罪的。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那我且问你，父母给了孩子生命，那父母就可以随意处置孩子，甚至是将他们杀了吗？”叶初秋又问。
“女儿不知道。”林玄凤摇头，“但是假若有一天，娘亲想要女儿的命，女儿绝不会说半句话。”
“唉……”
叶初秋叹了一口气，“你在江湖闯荡过，义字早已落在你的心间，但是我不是，我从来不是一个讲义气的人。”
“或许，按照这里的说法，他有恩于他，他可以按照约定取走他的性命，我无权置喙，但我无法接受，我要去找他报仇，即便是这不符合道义。”
叶初秋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十分坚定。
法律是用来维护社会安定的，道义也是，但是她若是放任他当着他的面取走他的性命而无动于衷，这不是她的道。
她过不了自己心中这一关。
“可是娘，您不是他的对手，您连他的边都挨不到。”林玄凤说出了这样一个事实。
“我知道，但是他可以修道，我也可以修道。”叶初秋说道：“从今以后，我也将一路寻道，直到有一天拥有报仇的力量。”
“娘，您做什么女儿不阻拦，女儿只想陪着您，可以吗？”林玄凤生怕她丢下她，独自离去。
“好。”叶初秋点头。
“那您早些去歇息吧，我先去忙爹的后事。”
林玄凤知道这个时候的叶初秋肯定没心情来处理这些事情，只能忍着内心的伤痛，撑起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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