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明笑了，他开口说道：“若是我此生没有同你在一起，那该有多遗憾。”
这句话说完之后，顾怀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头一痛。
他捂着胸口，余明珠顿时担心道：“你怎么了？”
顾怀明笑了笑。
“只是方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里一疼，我也不知道为何，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余明珠给顾怀明夹了一筷子菜。
“你多吃一些。”
西北古镇。
下雪了，染冬的肚子越发大起来，她整日活动也不是很方便，便都呆在屋子里，有时候她会觉着阿肆有些奇怪。
因为他时常会看着一个地方出神，染冬问他话的时候，他有时候会当做听不见。
染冬常常会感到莫名的害怕。
她能猜到他们似乎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却不敢相信阿肆也在其中。
染冬看着站在窗前的阿肆。
“阿肆，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阿肆转身看向染冬，他露出一个笑容。
“我从来不会骗人，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听到这句话，染冬莫名觉得有些难受，她分明能感受到他在说谎，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哑声说道：“如果有一日连你也骗了我，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阿肆走到染冬身边摸了摸染冬的脸。
“如果你活不下去了，那我就陪你一起死。”
阿肆说话的时候非常的认真，染冬突然笑了。
“我有时候会非常的疑惑，我不知道你疯了，还是没有疯。”
阿肆听到这话突然笑了，他开口说道：“我没有疯。”
日子一天天过去，染冬的精神越来越不好，外头非常冷，屋子里烧了炭火，可是她却依旧开始消瘦起来。
终于有一日，阿肆从外头带来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非常清瘦，脸上还带着伤，看起来憔悴。
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
染冬看到她之后顿时哭出了声。
因为这个人正是多年不见的染秋，染秋似乎老了很多岁。
她看到染冬之后，脸上并未露出什么欣喜的表情，只是有些木然。
阿肆进来对着染冬说道：“我知道她是你以前的好朋友，便找来了，让她陪着你，你会不会好受一些。”
染冬神色复杂，阿肆有些不大高兴。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把她送走。”
染冬抓住了阿肆的手，她轻声说道：“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阿肆迟疑片刻说道：“在妓院。”
听到这话之后，染冬顿时泪如雨下，她抓住染秋的胳膊，哭着说道：“你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外面那么危险，却要出去，要是小姐知道了，心里头该有多难过。”
染秋笑了笑。
“我是天生石女，便是进了妓院，却也没有用处，只是在里面做粗使活计而已。”
染冬摸了摸染秋的脸，上面交错纵横的伤疤让她万分心疼。
“为什么不回来？”
染秋摇了摇头。
“回来做什么，小姐不会想见我的，我可是要杀了她的夫君，她怎么可能还想见我？”
染冬知道染秋的执念，她没有资格劝染冬如何如何。
因为染秋身上背负的仇恨实在是太重了。
染秋看了一眼染冬的肚子，她笑着说道：“我以为你会一辈子呆在小姐身边。”
染冬笑了笑。
“我也想啊，可是后来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我这样的人对于小姐来说，只是累赘，我不想染夏姐姐，那么能干，我只能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可是小姐这样的人怎么会缺人伺候呢。”
染冬的表情有些苦涩，染秋听到这些话，顿时笑了。
“染冬姐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不过好在你现在不孤独了，你有了孩子，有了爱人。”
染秋的表情有些落寞，她没有家人，没有爱人，也不可能有孩子。
只能孤单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想一想真的是有些可怜。
宫里头赐年礼之后，惯例他们是要到宫里头给那些皇帝娘娘们行礼的，只不过皇帝体恤臣子，便免了这些俗礼。
顾怀明倒也能轻松一些。
可是宫里头的事情轻松了，沈家的礼节和应酬却少不了。
沈家方才起复，人情往来自然是非常多。
余明珠大着肚子有些事情自然是做不了，倒是苦了顾怀明了，倒是比之前工作的时候还要忙碌。
余明珠瞧着心疼，却毫无办法。
终于，饶是顾怀明也累病了，连着发了两天的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嘴上却一直喊着余明珠的名字。
余明珠只好坐在自家夫君的窗前，心里头很是心疼，却无可奈何。
只听到这顾怀明嘴里一直喊着余明珠的名字，神情极为哀伤惋惜。
余明珠倒是好奇这家伙是不是梦到些什么了。
大夫给开了药之后，病情总算是稳定下来了，人倒是清醒了，只是依旧是嗜睡。
第三天方才彻底好转，只是还需要躺在床上静静修养才可。
余明珠端着鸡汤，亲自给顾怀明喂食，顾怀明剧烈咳凑了一声。
余明珠给他顺了顺背，而后问道：“你这今天是不是做了什么梦，一直喊我的名字？”
顾怀明的神情有些许恍惚，他轻声开口道：“我梦到另一个你还有另一个我在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余明珠心头一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顾怀明居然会梦到这些事情。
“我们如何？”
“我梦到你和我成亲之后，百般羞辱我，我对你也非常冷淡，最终我们和离，再见面的时候，我亲手杀了你。”
顾怀明说这些话的时候，余明珠有些心惊。
她开口说道：“怎么会梦到这些？”
顾怀明接话道：“我也很好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梦到这样的事情，可是此时想来，当初我们成亲的第一日，你就问了我为何要杀你。”
顾怀明抬起头看向余明珠。
“我们做的梦是不是同一个？”
余明珠有些不知所措，她只得笑着说道：“应当是同一个梦吧，你应该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顾怀明却拉住余明珠的手。
“余明珠，也许我们两个上辈子真的认识，也许我梦里头的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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