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阿禅。”看阿斗吃了这两口就打算对付完一顿饭的架势,无奈地把阿斗拉到自己身边,到南山书院可还有一两天的路呢,这别一回去给人家把主公饿着了,那还提什么请人出仕。
“我从小就习惯了被攸之照看,”阿斗咬咬唇,苦笑着摇了摇头,“今日,实在是让老丈见笑了。”
“啊,无妨,无妨。”霍太公面上连连安慰阿斗,暗地里却多少有些诧异,本以为这孩子言行举止早早脱了稚气,虽达不到惊才绝艳,但也算是中上之姿。但现在,仔细回想一下那天说《论语》的时候,果然,阿斗以前应对之际,是靠着郭攸之的提示的。如果说诸葛亮真的如甘霖所说,是难得的人才,为何教出的弟子却是这般,缺乏常识?现在看来,连面对尊长的对答之礼都如此轻慢?低头都不知道?还是说,这孩子只是被宠得太过分了点,才显得不知礼数?
“今晚咱们就在这里住下。”官道周围开着旅舍,霍太公看着一边皱眉头一边吃了小半碗饭的阿斗,有些无奈,看不出来,这孩子还挺挑食啊,不过,应该也饿不着他,嗯。
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阿斗抿抿唇,看着房间里的陈设,觉得无比陌生,自己以前怎么从来就不知道,客栈里的水会放在哪儿?算了,不洗漱了,直接睡觉吧。
胡乱收拾了一下,为了避免晚上要起夜,阿斗索性连水也没喝,当然,我们就不要纠结到底是起夜麻烦还是找不着水更让人头疼了,可是……
睡一夜之后头发肯定会乱的啊!明天自己可还怎么见人啊!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阿斗抱着鸵鸟心态躺在床榻上,直接掀起褥子盖在身上,还低声抱怨怎么床这么硬,还连个枕头都没有。
“阿禅啊……”翌日一早,霍太公看着阿斗头顶上不管怎么委婉都不能说戴好了的头巾,默默思索了很久的说辞,然后用一种他能想到的最委婉的方式提醒了阿斗一句,“那个,阿禅,你要不要去更衣?”
“弟子实在……”阿斗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太公的部下直接推到了昨晚的房间里,坐下,侍从打开阿斗包头的黑帛,把阿斗的头发散开,仔细梳通,盘成发髻,插上木簪,然后再包裹上黑布,再给阿斗打了水洗脸,甚至衣服都重新穿了一遍,总算是折腾的阿斗能见人了,这才带着阿斗出了门,侍卫已经一脸无奈,“刘公子啊,小人多嘴,问您一句,您以前在家的时候,身边得跟多少人伺候啊?”
“我……也就攸之一个吧。”其他人,反正阿斗没记住过。不过对方也只是随口一问,感叹的意味倒是多些,阿斗也就随口一答。霍太公多少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却也不好说什么,终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自己的儿子也没这么娇惯的,这孩子,真的是被宠坏了。
“总算是到了……”远远看见南山书院的大门的时候,虽然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但此刻,霍太公居然有种“解脱了”的感觉。在路上他也曾经装作无意考察了阿斗的学识,没了郭攸之,果然这孩子什么都记不住,此后,也对诸葛亮不报多大期待了,教出一个进士,多半是那学生自己学习勤勉吧。
阿斗自己也很冤枉啊,郭攸之在的时候你考我《论语》我当然会,郭攸之一走你考我历史典故,我哪知道这一朝的典故都是些什么鬼啊!郭攸之当年拜师的时候,重点也在学经没学过史啊!
“主公,您回来了。”守门的卫士看见阿斗,又惊又喜,“虽说甘刺史说过了要出去几天,但您也走得太久了,诸葛先生和姜先生差点就派人去找您了,不过,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郭公子呢?”
“攸之那边出了点事,先生和阿维都在哪儿呢,要他们下了课快点过来,有客人来了。”阿斗也终于有了点回家的感觉,转身,以主人的姿态向霍太公一揖,“弟子年幼,尚不足主持家务,家中诸事,一向由诸葛先生打理,请霍公先去中堂饮茶,诸葛先生当会尽快前来。”
“好,阿禅,你也快点回去梳洗一下。”霍太公也点点头,就算已经不抱太大期望,但,见见那位诸葛亮也是好的,更何况,自己都到了人家的地方,不见主人也确实不合适。
等到仆役烧了热水让阿斗沐浴完毕,再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诸葛亮已经和霍太公相谈甚欢,不过,对于郭攸之当街与人持械斗殴一节,显然两人有不同的看法。
“演长的性情,亮还是有些了解的,”听完霍太公的陈述,诸葛亮微笑着摇摇头,宽大的衣袖掩住好笑的表情,“若说公鸡下蛋,母鸡打鸣,毕竟世事难料,亮或许还信上三分,但,若说演长与人斗殴,亮是绝对不信。”
“是啊,”姜维也在一边点头,“就算您说太阳从西边出来,在下都能半信半疑,可演长在主公面前与人持械斗殴,这实在是……”
“霍太公也犯不着编这么个瞎话骗人。”阿斗正好梳洗完毕,迈进中堂,诸葛亮和姜维连忙起身行礼。阿斗很清楚,一旦有外人在场,姜维是绝不会失礼的,至于诸葛亮,就算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也绝不会有半分失礼之处,虽然郁闷,但他也习惯了。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微微抬了抬手,阿斗颇有些无奈,“先生,阿维,你们也不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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