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了,”依依就守在院子门口,看到出门的阿斗,扬眉一笑,“带我去你的院子好不好,嗯,我编个花冠给你戴?”
“只能看不能摘啊,可别糟践我的花。”阿斗一笑,伸出手臂揽住依依的肩,姜维看了一眼似乎相当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微微叹息一声,主公啊,不是臣说,这姑娘真的就是个小孩子,您怎么就这么想娶了她呢?天天哄孩子您不觉得烦吗?
“阿禅!”两人迎面遇见了被仆从引路带来的甘霖,“阿禅,哟,藤家小姑娘也在这儿啊,演长怎么样了?”
“刚刚换完药,现在应该是歇下了,”阿斗微微摇摇头,“甘刺史先别去打扰,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好,伤患就该多休息,”甘霖点点头,“这件事说来也是我的错,居然没想到派人去狱中帮演长打点打点,让他白白挨了这么一顿打,阿禅……”
“这不关大人的事,”阿斗微微摇摇头,如果他去了,现在攸之会比受伤更难受,“攸之入狱的时候,身边也不是没带钱,但,且不说攸之不知道这些规矩,就算是知道,攸之也是断然不可能行贿的,哪怕因此要挨上一顿皮肉之苦。”
“是吗。”若是放到以前,甘霖自然不会全信,但他见识过主动入狱的郭攸之之后,对阿斗这话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对了,你家先生呢?”
“先生在陪大夫,”阿斗不由有些犯难,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弟,可以想见,先生跟藤家那几个孩子必然也是感情很好,因为自己的关系十年没有来往,此刻,阿斗很希望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互诉衷情,“只怕……”
“那,阿禅你能不能陪陪我?”和诸葛亮相比,这孩子才是自己这一次真正的目标,阿禅可比那只直接自己写了奏本然后署他的名字要他交到朝廷上去的老狐狸可爱多了!
“弟子遵命。”阿斗本打算让姜维待客来着,既然父母官发话了,那自己也不好拒绝。
依依撇撇嘴,“不要,我说刺史大人啊,我还想让他陪陪我呢,你怎么还跟我抢人啊!”
“谁规定公嗣不能陪你了?”甘霖的确对阿斗有非分之想,但毕竟,他也不可能让阿斗终身不娶,而这孩子跟阿斗青梅竹马,又这么单纯,娶回去也不碍事,岂不是最好的选择,“多一个人,不碍事吧?”
“去他院子里,我要去看花!”依依一拍手,阿斗和甘霖相视而笑,甘霖抓住阿斗的手臂,“那就走吧,我也去你的院子里坐坐,阿禅。”
“好。”阿斗点点头,转身嘱咐姜维,“让人备些茶点,去给师母说一声,刺史来了。”
姜维领命离去,甘霖笑笑,“你跟诸葛孔明之间,还真是有意思。”
“是吗。”阿斗笑着带领两人向自己的院子走,五月的石榴花才刚刚打开花苞,炽热的太阳洒落在地上,依依坐在树荫下的草地上,摘了几朵开得正盛的芍药,配上草地上不知名的野花,编了个花冠,解散发带,戴在头上,“好看吗?”
“我不是说了不许摘花的吗?你就没听进去是不是?”阿斗无奈的伸手敲上依依的额头,“进来吧。”
“这是阿禅你的书房?”甘霖踏进房间,即使因为郭攸之缺席月余多少有些凌乱,但在甘霖看来,这间房间也已经算是清雅。虽然笔墨纸砚各项用度都比自己差得远,但,这些普普通通的东西经由郭攸之的手稍加修饰,再摆上合适的地方,看起来就比旁人的房间舒服得多。尤其是案头的砚台,虽然只有寥寥数笔,但清新古拙之意扑面而来,与之相比,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细雕山水的砚台,倒是显得俗气了,甘霖捧着砚台赏玩许久,看向阿斗,“这莫不是端砚?”而且,该是名家手笔。
“弟子哪用得起那东西。”阿斗笑笑,“这是附近的山石,攸之随手刻了两笔而已,手艺粗劣,怕是要污了刺史大人的眼睛。”
“不不不,”甘霖连连摇头,“虽然手法算不上多么娴熟,但妙在切合原石的形态,顺势而为,颇有韵味。阿禅,这些小玩意啊,手法不好,可以用立意来补,但若是见识不够,就算手艺再精,做出来的东西也便落了下乘,你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刺史过誉。”就算阿斗强做谦虚,神色间的骄傲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阿斗哥哥,这是你的字吗?以前倒是没发现,你写字还挺好看的。不过,你喜欢写隶书?”依依翻动着桌上阿斗写了作业的字纸,“不过,阿斗哥你学的是谁的字啊?我看三个哥哥的字也有点这个意思,但我也是见过碑帖的,没见哪家的碑是这样的。”
“我跟你三个哥哥,学的应该都是先生的字。”在阿斗的记忆里,父亲的扮演者从一开始就是诸葛亮,他跟着相父学管子六韬,也跟着相父学音韵训诂。阿斗小时候学写字,临帖就临的是诸葛亮的字,时间长了,阿斗的书法也难免带了几分诸葛亮的味道,虽不敢说形神兼备,但至少,写得有那么八九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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