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前脚离开宫殿,郭攸之几乎是掐着时间点捧了一堆新的文书进来,摊开一份在阿斗面前,“主公,这是先生命臣送来的。”
“我看看,”阿斗捧起文书,笑笑,“攸之,你要不要也来看看?”
“是。”接过文书,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名的时候,郭攸之脸上也不由浮现出笑意,“臣的兄长要来长安了。”
“是啊,大冬天的,天寒地冻也没法打仗,军队修整的时候,派他们护送我二哥回来,外公的意思,也是想让我见见那些军中的新秀。”提携后辈嘛,华朝承平日久,遇见能打仗的都是宝贝,外公如今的心思,就像当年先生把姜维送到自己面前一样,“你们家在京城怕是没有落脚之处吧,反正也没几天,要不干脆让你哥哥住过来算了。”又不是没见过面,对吧。
“先生为臣也置办了别院,就在先生屋子旁边,兄长住在那儿就好,主公不必操心。”这儿是东宫,可不是书院,就算主公不介意,谅他哥哥也不敢。
“你说,我要不要去见见二哥?”政事堂送来了圈禁二皇子的诏命要阿斗过目,阿斗的目光划过自家二哥的名字,微微皱了皱眉。
“主公,是该去看看。”毕竟您二位是兄弟,就算没有感情,面子总是要做的。
“说得也是,找时间去看看吧,”阿斗轻轻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攸之,你一会儿去帮我问问二舅,外公那儿不是有一个负责联络各地义军的小将军,他这次来了没有。”人家是董允的救命恩人,董允又救了自己一命,四舍五入,阿斗当然得好好谢谢那位将军。
“诸位将军请起。”待到二皇子抵达长安,阿斗特意开设的欢迎宴会上,待到客人来齐,太子仪仗已经在丽正殿陈列多时,阿斗上殿之后,赞礼官引导诸人行礼已毕,阿斗看一眼自己几乎都认识的人群,微笑着开口,“好久不见了。”
“主公。”昨晚和诸葛亮交谈了半晌的邓芝起身离席,行了一礼,“殿下前一阵亲自出京剿匪了吗?”
“是。”邓芝毕竟是与东吴化敌为友,解救了当时危在旦夕的季汉的重要人物,甚至后来孙权称帝,都是让他去东吴报书,两国盟好,邓芝当为首功,阿斗对他自然要更尊重一些。再加上,诸葛亮还活着的时候,当年的那些大臣十个里面能有七八个都以他的长辈自居,所以,阿斗此刻已经正襟危坐,准备好迎接对方的狂风骤雨。
“主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主公一国之望,万金之躯,岂可亲身涉险?”邓芝皱眉,劝谏之词张嘴就来,阿斗认命一般一手扶额,“好了,伯苗,我这不是没事吗,当初是我虑事不周,朝中无人可派,可不是只能自己上阵了。”伸手揉开眉心,阿斗苦笑一声,“如果还有别的法子,我也不想这么做。”
“朝廷还有两位相公,而且,臣听说,陈祗的伤势那时候已经好些了。”邓芝毫不留情的戳破阿斗随口扯出来的谎言,就算真的无人可派,实在不行,丞相可是打了不少仗的不是吗?陛下您实在不该涉险。而且,您怎么就不能把陈祗丢出去呢,他死在战场上为国捐躯岂不是最好不过,“臣还听说,主公遇刺了?幸好主公无恙,否则,主公可知道后果?”
“我不是现在没事吗……”阿斗苦笑,那样熟悉的恭敬却略带责备的语调听得阿斗一阵恍惚。
“臣听说,董允为救主公,差点殒命。”邓芝看着阿斗,神色严肃,俨然一副马上就能撸起袖子说上一天的样子,阿斗不由伸手揉揉额头,由着他说的话,自己实在是……头疼。
“好了好了,今天也算是各位的庆功宴,咱们先不说我的事情了吧。”邓芝提及陈祗,阿斗这才想起来,自己回来这几天,压根没见过陈祗,连诸臣出城迎接自己的那一天,也没有发现陈祗的身影,看来先生是把他看得真严实,“说起来,有件事禅倒是有些不解,怎么,你们还向朝廷请求派刺史?”明明你们之中基本上大部分人当个刺史都绰绰有余好吗,出将入相四个字不是白说的。
“原本臣等举荐了几人,但,大都督似乎有意留下姜维。”邓芝的话音之中也带了无奈,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挑,当年的王平治理汉中,甚至在双方相争之地,弄出了“男女布野,牛羊栖谷”的盛况,可,甘辛偏偏选中了那个一直身在军中从未理过民事的姜维,他们当然得赶紧给丞相写信让他派人来……
“这也正常。”姜家可是个净出宰相刺史的地方,外公想留下姜维也不至于多么出乎意料,将目光转向郭攸然,阿斗笑笑,“对了,我听说有一位跟你一起回来的郭将军,你知道他是谁吗。”
“臣昨天在郭将军下榻之处,见到了攸之。”邓芝笑笑,“臣着实想不到,郭将军居然是攸之的兄长。”
“是啊,几年前,我还和这位郭将军有过一面之缘。”阿斗回头,微笑着看向自己身边的郭攸之,这回是真的一面之缘,不是说来搪塞的那种,“我还记得当年,郭将军一定要带走攸之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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