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逛了庙会回家，哪里还有什么家，房屋和尸体都被一把火焚成了灰烬。我们不过才七岁，突来的变故，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完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有哭，不停地哭。”姜瞳说起这些沉重的话，声音有些发堵，“后来是姐姐先站起来，她说‘别哭了，姐姐，我们得活下去。’……”
“你姐姐为什么又叫你姐姐？”李裹儿听得有点糊涂了。
姜瞳垂眼道：“双瞳剪水，瞳在前，水在后，我本来就是姐姐，她才是妹妹。”
李裹儿更加不知所谓了，追问道：“那为什么现在你是妹妹，她是姐姐呢？”
“因为她比我更像个姐姐，”姜瞳道，“我的性格莽撞，她性格沉稳，在那一天，我几乎成了个傻子，丧失了一切行动的能力，是她在废墟中找到了族亲焦炭般的尸体，将他们埋葬。也是她背着疲惫不堪地我进城，在城里乞讨了三个月，将我从绝望的深渊拉了出来。至那以后，我叫她姐姐。”
李裹儿听后只是点头，不敢擅自作评。
姜瞳继续道：“后来，大概就是我们流落街头的第五个月，说是上头有大官要来视察工作。城里的官员就下令将我们这些乞丐抓起来，集中关到一个仓库里，说是等人走了再放出来，不过我们听说是把我们集中在一起全杀了，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孤，没人在意。”
“还有这种事情？”李裹儿不敢想象。
姜瞳冷笑一声道：“姐姐虽然不是天生神力，但从小力气就很大，在我们流浪的这段日子，都是她拿一根捡来的擀面杖将那些欺负我们的坏人打跑。可那天那两个捕快是带了刀的，说是如若不从，就地正法。姐姐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于是就和那两个人打了起来，我也去帮忙——小孩子的力气再大也干不过成年男子，就在命悬一线之际，有人救了我们……”
说到这里，她突然卖了个关子：“你猜猜看，是谁？”
“莫非是施院长？”李裹儿听得起劲了。
姜瞳猛地点头，双眼放光道：“对！就是施总！她太厉害了，一拳揍飞一个，是真的揍飞哦！她问我们怎么不回家，姐姐说我们无家可归，她就带着我们去了郡城的火烈鸟福利院。在路上，她还发现了姐姐的武道天赋，说姐姐适合用重刃，还亲手指导。”
“不过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红娘子西施，只是好崇拜她。后来到了福利院，火烈鸟福利院有自己的师资力量，根据我们的资质，教一些基础的法术和武术以及学科知识。优秀的人还可被保送到稷下学院深造，只是毕业后必须得为西范集团工作五年以上。”
“我们的基础课程当中，有一门现在想想也算是洗脑课，搞个人崇拜，只是崇拜的对象不是老板范蠡，而是西施。每一个火烈鸟，甚至每一个西范员工都疯狂地崇拜西施，这是深入我们骨髓的意识，愿意为西施献出自己的生命！”
李裹儿咋舌道：“这么夸张？”
一直沉默着的姜水插了一句：“不是夸张，是事实。西施，是我们西范帝国的信仰，是我们的精神领袖，是我们的神明。”
“对，我们是发自内心的崇敬和爱戴！”提到西施，姜瞳就一扫之前的阴霾，整个人都先是身在阳光里，充满了希望，她道，“当我和姐姐知道救我们的人就是西施时，我们激动了三天三夜，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为了见到她，我和姐姐拼命地学习。姐姐就按施总所说的路子，十二岁就考上了天美的见习战士。我就笨一点了，魔道和武道都走不通，就只有卯足劲地学知识，最后保送到稷下机关学院。”
“最开始我学的是枪械，后来西范在机关学院投了一个飞艇项目，据说是为施总设计的，我就报名参加了。这个时候姐姐已经提前从武道学院毕业成了西范集团的保镖，又花了几年时间考上了天美精英战士，应聘上了武道学院的教习和施总成为了同事——可惜也终难得一见，所以姐姐就继续努力，一步一步地成了宗师战士，成为了重刃导师，金牌保镖。”
“至于我，也从飞艇驾驶员五百名候选人中得到了艇长的驾驶证，过程很枯燥无趣，我就不多说了。”姜瞳讲起这些经历整个人都神采奕奕，“总之，我和姐姐所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一点点靠近我们的神！”
李裹儿无法想象，姜水那么一个沉稳温柔的女孩得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取得现在宗师战士、重刃导师以及金牌保镖的成就？
同样，姜瞳那样一个莽莽撞撞、大大咧咧的女孩又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静下心来学习那么多繁琐的知识，成为飞艇的艇长，枪械大师？
不得不说，听了她们的经历，李裹儿的内心几乎翻江倒海，觉得自己十五年都白活了，如果她早一点知道努力有用的话又何至于此？
“还不算晚哦，”姜水似乎看穿了李裹儿的心思，“只要你愿意去努力，永远都不算晚。”
“真的吗？”李裹儿的眼中含泪，“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只是想要变强，变得像你们一样强，不用依附任何人的强。”
“可以的。”姜瞳说，“你的法强如何？”
李裹儿回答道：“大概能同时点燃十盏蔚蓝石灯。”
姜瞳撇了撇嘴角，略微尴尬道：“那你的武力值如何？”
李裹儿道：“大概抱得动五本厚一点的书。”
姜瞳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而后拍拍李裹儿的肩膀道：“你说说你，明明能靠颜值吃饭，为什么非想去靠法术武术这些莽夫玩意儿呢？”
李裹儿眼泪瞬间决堤，她哭泣着说：“我可以努力的，这一次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姐姐们，不能这样打击我呀！”
姜水道：“你得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有些事情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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