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心底一沉，此时才算明白了今夜到底为了什么。
“太子殿下，祖母年事已高，不便涉足争斗纠纷，这些朝堂之事，不妨对臣来说。”她立时打断了二人谈话，祖母还不知明月关被四皇子暗算的真相，现在说起这些事来，只怕纸里包不住火。
荣辞不以为然一笑，“是吗？看来老太君还不知道，林帅是如何死在明月关的。”
“你说什么！”老太君面色一青。
“别——”白溪气急败坏。
荣辞淡淡扫过她们祖孙二人一眼，“姚国公自己手中无兵，眼见着林帅手握军权，自然不免眼红，他只需稍稍施以小利，就能借四皇子之手，联络上南朝掌权的人，诸如栾子襄之类。”
“两相联手，明月关腹背受敌，岂有不败的道理？”
他把话说的如此明白，白溪已然没有垂死挣扎的余地，只能暗恨得牙痒，担忧的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紧绷着身形，手中拐杖差点脱手摔地，面色已然铁青，双唇嗫嚅：“果真、果真如此？”
白溪吓得不轻，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溪儿！“老太君眼底一抹恼怒，胸口起伏跌宕。
“是，明月关惨败，与四皇子脱不了关系，但背后主使之人是谁，我并不知情，若非今日太子殿下亲口告知，我也不知是姚国公。”白溪不敢再隐瞒不报，她低头暗瞪了荣辞一眼，一五一十的回答。
确实查到了四皇子身上，但她确实并不清楚上一辈人的恩怨，还以为是四皇子一人与南魏做了交换，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一个姚国公在暗中操控。
荣辞似叹非叹一声，抿唇如线，“所以说，不是林家选择孤，而是你们别无退路。”
“老太君不是迂腐之人，自然该知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林家就在风口浪尖之上，想要急流勇退，也要看敌人愿不愿意善罢甘休。”
“而如今，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老太君想必也该明白，林将军的牢狱之灾，从何而来，归根结底，不还是林家的老敌人吗？”
“太子殿下既然看的如此明白，为何坐视不理？陛下许给东宫辅政特权，难道太子殿下，就打算如此不作为？要寒尽天下忠臣之心吗？”老太君这大半辈子也算历经大风大浪无数，倏而得知真相，纵然心底悲痛欲绝，面上也仍旧镇定威严，方寸不断。
“哦？”荣辞蓦然一笑，“老太君未免太过想当然了，孤是有特权在握不假，但若是随意发挥，动手惩治一品大臣、皇室亲王，老太君认为，陛下会坐视不理吗？”
“四皇子就是陛下用来牵制太子府的一颗危棋，孤不能动，但必要时候，也需有人代为出手打压，林家若是想要报仇雪恨，别无选择。”
白溪眯了眯眼，长吸了一口气，这一夜里，她已经不知道暗吞了多少闷气了，实在是被磨得半点脾气都没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真是让人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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