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人面前是运筹帷幄的摄政王,在栾家你就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子!”
攒了多少年的怒火,终于见到了人,赵夫人毫无顾忌的骂了出来。
栾子襄面色微暗了一下,目光却无半分动摇,“母亲怪我狠心,想要儿子奉孝身前,当年又为何不肯接纳汝华?”
赵夫人冷笑,“你还想着那个女人?她害你有家不能回,害得我们母子分离,害得你三年病魔缠身,襄儿!母亲当年的话半点没错,她就是个疯子,是祸害人的灾星!”
“现在好了,好不容易她死了,你又要找一个一样是丧门星的女人续弦?”
栾子襄眼神微红,他不想听到任何人诋毁于她,纵然对方是他的母亲。
汝华拽了他一把,打断了他的话。
“赵夫人,不是子襄不肯尽孝,是你们不肯给他机会,仅凭着世人三言两语的诋毁,就否决一个人,甚至为此株连否决自己的儿子,身为母亲,你也未必身正影端!”
赵夫人被戳到了痛脚,“你凭什么来质疑我?我不过是让你下跪罢了,你想进栾家的门,这点委屈就受不得了?如今又来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你不过一个外人!当年的事,你又知道个什么?”
“我自然知道。”汝华神色微凉。
“不!你不知道!”赵夫人咬牙坚持,“你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你当襄儿除了那个女人,眼底还能看的进去别人!他只不过顾忌北央,图你一时新鲜!你早晚什么都不是,或者跟那个早死的疯一样,用不了几年就见阎王!”
“够了!”栾子襄霍然冷视赵夫人,“母亲,这栾家我不会再来,你也不必再费心,替我教导房中人。”
赵夫人被吓得一愣,又是一阵痛哭,“你连母亲都不认!你个不孝子!”
栾子襄不再理会,看向汝华,“我们回去。”
汝华没有笑意的笑了一下,俯身看向地上的赵夫人,“夫人说错了,我受得了委屈,三年前你让我跪我便跪了,就在门前。”
栾子襄顿了片刻,眸光微紧看向汝华。
她若是不说,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年她也曾来过栾府,却被人肆意羞辱。
汝华缓缓站起身,二人一起走出栾府。
留下赵夫人,满眼震惊错愕!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
她是谁?
栾府门外,栾子襄正要开口,汝华却淡笑着打断了,“几个时辰而已,就当是我替你跪的。”
栾子襄眼底一抹苦涩,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决然道:“我们再也不来这里了。”
汝华跟着缓缓颔首,伸手圈在了他的衣领,目光微灼,“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都不管,子襄,我只信你了。”
他缓了缓,坦然直视她的目光,眼神温软,暖若煦光。
汝华仰望了他,深深烙印在眼底。
要是哪一天,你也骗了我,那我就再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我们回家。”栾子襄偏了偏头,一把搂了她上马车。
昼闫面目表情的盯着自己的缰绳。
来往路人都吓了一跳,这也太有伤风化了?
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
再一看,摄政王府的马车?
嗬?见了鬼。
重明居,侍女见人有惊无险的回来,长出来一口气,忙上前接了披风。
“王与王妃,快喝杯暖茶祛祛冷气。”
汝华倦怠的靠在榻上捧着茶,“不成了,早上那药我是喝不动了,现在喝茶都觉得苦,晚上别给我端了。”
“这茶本来就苦,怪什么药。”栾子襄尝了一口茶水,见怪不怪的答了一句。
汝华斜瞟了他一眼,“我就是不想喝了,你非要来拆我的台!”
“好歹最后一顿了,喝了才能驱寒,今晚上你不往地上睡,明天就不用喝了。”栾子襄迎着她目光看过去。
汝华摆了摆手,“我睡去了。”
她径直走向里间,脱了外衣直接躺在了床上。
栾子襄跟着走了进来,撩开鲛纱,伸手扶了她一把,“不硌人吗?”
他一手按她坐在了怀里,伸手去拔她鬓上步摇,碧玉簪,朱雀冠,一件件放在了几案上。
盘好的发髻,也跟着散落如瀑,落了他胸前满怀。
“说好了等我回来哄你,还气着吗?”栾子襄撩开身上长发,侧身瞧了她一眼。
汝华躺下来,枕在一旁,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哄吧,我听听看再说。”她眸光微动,认真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抬了下下巴。
栾子襄倚在一旁,垂眸瞧她,“这三年,我一直在想,还能活多久。”
“怕就算是死了,黄泉路上再见面,你也不肯原谅我。”
汝华半阖眸子,“为什么?”
“我该信你的。”栾子襄眼底晦暗,“原本不必等三年的,汝华,你向我求救,我却没能相信你,这才是我三年被最追悔莫及的事。”
“如果我足够信你,别人不会有可乘之机。”
这句话,他怕了三年,一直以来把一切的罪都推给楚岚,推给皇帝,甚至推给上天,唯一能够让他坦然面对的人,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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