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嫣咬了咬唇,微垂着的眸底闪过一丝绝冷与萧索,“是臣妾的错,不该一时大意,害修仪妹妹小产,臣妾愿意入住祈福堂为修仪妹妹祈福以保身体安康,也为天下百姓谋求福安。”
苏博文微眯了眼,似乎正定定地凝住她,目光却是由起先的微异,转变成现在的复杂。
未及他发话,杜修仪却是哇地一声哭起来:“姐姐可知因你一时大意!竟害我失去了孩儿!姐姐的过错又岂是你入祈福堂便可以抵消得了的!”
句句带刺,针针刺心,杜修仪嚷着有此变调的嗓音,对凌嫣怒目而视。
凌嫣心中冷然,便是如今,她好不容易抓住这次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对付她的。
念及此,凌嫣不怒反笑,柔声道:“妹妹所言极是,皇上,臣妾的过错确实不是单单祈福便可以悔过的,所以臣妾愿意一面念佛祈福,一面抄写经书,以求弥补自己的过失。”
杜修仪紧张地抓住皇上的手,哀戚地望着他,“皇上……”
这时,丽婉仪却突然发话了:“饶臣妾开口说上一句,其实皇后姐姐为了宴席一事,忙得晕头转向的,而且其间又因为席中所用材料之事,颇耗了皇后姐姐一番心力,虽然没有察觉到下药一事是有过失,然而,当时当刻有一丝疏忽也是在所难免的,皇上若真要罚,便连同臣妾也一并罚了罢。”
说完便磕了头下去。
凌嫣没有想到这个丽婉仪为何会帮助自己,更何况,她们私底下并不甚熟络,交情虽不坏,但也并没有到好的地步,这如今,她却突然站出来帮她说话,究竟是何用意?
眼见着丽婉仪与凌嫣都跪着,其她有参与宴席操办一事的妃嫔们皆纷纷下跪。
苏博文原本铁青着的脸,此刻却稍有霁色,鹰眸扫视了众跪着的妃嫔一眼,最后目光在丽婉仪身上停留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随即便是半丝赞许,最终,目光一动,落在了凌嫣身上。
此刻的凌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冰冷寒漠之意,叫他微感陌生,何时,那柔弱的肩膀上,多了一丝坚决。
须臾,苏博文沉声道:“既然皇后主动承认错误,那便依皇后所言,去祈福堂待满三个月,这三个月内朕就罚你将所有经书全部抄一遍,并不忘日日诵经念佛以祈求天下安和,风调雨顺罢。”
凌嫣叩首道:“谢皇上。”
杜修仪却并不善罢甘休,咬唇道:“皇上!那是臣妾的孩子!岂能如此轻易放过?!”
苏博文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难看起来,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你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你还是好生休养,将身子调好,其它的事情,朕自有主张。”
凌嫣抬头,一眼瞥见杜修仪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好似真是自己将她的孩子害死的。
众人见事情已经有了处置,便谢了恩起身,打算一一回自己宫中,这时,却见齐顺海自殿外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气喘吁吁道:“皇上!侍卫方才在司药房抓到了一名鬼鬼祟祟的小太监!将他带进来!”
随之,只见一个面目陌生的小太监被侍卫们给拖了进来,小太监脸色吓得惨白,一进得殿来便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而手中藏着一包东西也随之滑落。
苏博文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太监却只是吓得浑身发颤,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太医立刻上前将地上的纸包捡起来,打开方一查看,脸色立刻变了变,隧上前道:“回皇上,这便是藏红花。”
闻言,众人面色皆微微一变。
苏博文敛了敛眸,声音越加地阴沉:“既是司药房的人,为何却手藏此物鬼鬼祟祟?!难不成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最后一声冷喝,小太监却是抖如筛糠一般,嘴唇哆嗦道:“奴,奴才什么也没干。”
“大胆!”
“藏红花既是可以治病的药物,在司房药里放着也实属正常之事,而你却是为何要将之藏匿起来?快说!”
小太监猛地一震,连手也使不上力气,趴倒在地上道:“皇上饶命!奴才只是想要毁了此物!”
苏博文句句厉声俱下:“为何要毁去?!”
“因,因为,前几日皇后娘娘派人来奴才这里取过这一味药,如今又发生这种事情,奴才害怕受到牵连,不得以才出此下策,只想毁掉此物以保住自己的贱命。”
凌嫣心中一怔,目光清冷地望去。
这时众人的目光却又全部聚中到她的身上。
杜修仪立刻声泪俱下道:“原来竟是姐姐干的!姐姐有什么怨恨便都冲着嫔妾来好了!为何要拿嫔妾的孩子开刀呀!”
凌嫣只觉耳边轰然一响,但心中的诧异很快便了然了,此时的情况于她极是不利,但她知晓自己并未做过,所以并不理会别人的目光。
只是平静道:“臣妾确实令人从司房药取过藏红花,那是因为臣妾身子还未完全恢复的关系,所以杨文笛太医嘱咐臣妾可以去司房药取了藏红花,依着其它药物煎了一并服下,对臣妾的病根可有治愈作用,仅此而已,皇上如若不信,可召了杨太医前来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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