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靠在位子上，面色阴沉，眸色清冽的凝着面前瘫在地上的女子，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点的温度：“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谋害皇贵妃娘娘？”
那宫女面无表情，冷笑：“这还用问吗，报仇，替我妹妹报仇。”
凌澈蹙眉：“是谁告诉你，你妹妹是皇贵妃害的？”
宫女高高的昂着头，一脸的无俱：“我妹妹不是皇贵妃直接害死的，但我相信皇贵妃一定和那个幕后黑手有勾结，不然也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下了定论。什么受惊，什么意外，那根本都是不可能的，她分明就是有意包庇。”
凌澈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个硬骨头，犯了死罪了，竟然还不知道悔改，看来，朕今日总要给你点教训才行。”
即便他如此的疾言厉色，宫女也不见半点惧意。
“我在决定替妹妹报仇的那一刻起，也没打算要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皇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凌澈笑了笑，一只手的食指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面：“好一副视死如归，不过，朕觉得，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可不大合适—而且话说回来，谋害皇贵妃的罪名可是不轻，好像应该让你的家人陪你一起来担罪吧。程安，这件事情你去负责处理吧。”
程安点头，转身往外走，那宫女微微一愣之后，马上就变了脸色，再也不复之前的淡定了。
“皇上，罪女一人做事一人当，何苦牵连家人？求皇上网开一面，饶了罪女的双亲，罪女九泉之下，感念皇上大恩大德。”
她明显激动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哽咽起来。
倒是一个重情重意的女子。
如果换做是别的什么罪行，凌澈兴许也就会动一点恻隐之心，考虑一下对她从轻发落，只不过，她伤的是明嫣然，这就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手下留情了。
凌澈的笑容依旧是冷冷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谁让你如此的胆大包天，竟然胆敢对皇贵妃下手呢，朕若不严惩你，这后宫中人，都效仿了你，岂不乱了套了。”
宫女眼中含泪：“皇上，罪女知错，罪女罪该万死，只是，求皇上无论如何放过我的家人，不然，罪女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凌澈已经不耐烦起来，交代身边的蒹葭：“先把人关到暴室中去吧，然后，等皇贵妃身体恢复了，在行处置。”
“是。”蒹葭颔首：“奴婢知道了。
蒹葭性子沉稳温和，可是并不代表她是没脾气的，一想起来刚刚的情形她就觉得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她指挥着太监把人带走，然后又交代暴室那边的行刑太监“好好”招呼了那宫女一番，自己这才回到宫里。
正想要进去内殿看看明嫣然有没有醒过来，身子有没有什么大碍，却给莺歌拦住了：“皇上在里面呢。”
蒹葭便止步，和她一道在台阶上坐了：“娘娘可醒了。”
“醒了。”莺歌答道：“御医说没有什么大碍。”
蒹葭叹了口气：“当时看娘娘的样子，真的是要把我吓死了，这后宫里面，实在是人心险恶。”
莺歌点点头：“可不是么，谁也想不到，那么个柔柔弱弱的宫女，怎么下得去这样的狠手，真是应了那一句，人不可貌相了。”
蒹葭沉默不语，因为她知道事情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那个溺水的案子，明嫣然的判定，她其实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有几分困惑的。
只是她知道，很多事情，明嫣然不说也都有她不说的道理，自己是不好问也没有必要问的。
莺歌皱着眉头又道：“娘娘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树大招风，很多时候都是要多加防范的好。”
蒹葭叹了口气：“我当时如果不离开娘娘，应该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好在皇上及时赶到，有惊无险，不然……”
想起来刚才的事情，她依旧后怕不已。
莺歌便道：“这也不能怪你，娘娘那个人，不喜欢身边带太多的人，不然，哪会给了那人机会。”
蒹葭笑了笑：“有了这次的教训，娘娘以后也会当心了。”
两个人这里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就见惠王凌溶由远及近而来。
竟然都没有个人通禀一声。
莺歌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望一眼蒹葭，蒹葭不动声色的起身，然后迎上去俯身施礼：“奴婢见过惠王殿下。”
凌溶点点头：“本王去太后那边请安，听说娘娘出事了，所以就顺道过来看看，娘娘可没事了？”
蒹葭还没来得及开口，莺歌就道：“娘娘已经没事了，多谢慧王殿下挂念，皇上正陪着娘娘在里面，王爷如果想进去的话，容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凌溶有些幽深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掠过：“既然皇上在，本王就不进去了，本王改天再过来探望娘娘。”
莺歌颔首：“奴婢代娘娘谢过王爷了。”
凌溶这才转身离开。
莺歌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才皱皱眉头：“这个慧王，简直是讨厌死了，明知道娘娘懒得见他，还总是隔三差五的跑过来。”
蒹葭笑了笑：“话虽然这么说，你可要小心别得罪了他，他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莺歌不以为意：“只要有娘娘在，他就不敢对咱们怎样，有什么好怕的。”
蒹葭蹙蹙眉头：“娘娘难道还能护着你一辈子？哪一天你嫁了人，可就指望不上娘娘喽。”
“我又没说要嫁人。”莺歌习惯性的嘟起来嘴巴：“我啊，就一辈子伺候娘娘，一辈子不嫁人。”
蒹葭一只手戳上她的额头：“话说的倒是信誓旦旦的，当我不知道你揣的那点小心思？不过啊，我劝你还是别对那个人抱以希望了，毕竟，人家心里未必有你。”
莺歌垂头，沉默不语，眸色莫名的有些黯然。
蒹葭叹气：“像是我们这样的身份，有些人根本不是我们能够肖想得了的，还是认命的好，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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