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聚云这回出来又碰见了一个人。
不是在洗手台那里，是在卫生间外面。
是张珏凛。
“张老师。”
练聚云乖乖地跟人打招呼，但是一副小怂蛋的样子，也不看张珏凛，就让张珏凛盯着她的头顶。
“今天不舒服吗？”
她听见张珏凛问，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一点无奈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练聚云迟疑了两秒，回他：“有一点。”
很快又补了一句：“不过没什么大碍，不会影响明天的演出的。”
“我是狼吗？”
“我会吃了你吗？”
忽然转变的两个问句让练聚云更不敢抬头。
这儿离主舞台离得近，她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主持人说话的声音。
罗愫不在上面。
她分心想道。
而她的沉默已经给了张珏凛答案。
他笑了笑：“不必紧张，我只是一个前辈而已，你以后要见的前辈可多着呢，可不能怕了啊。”
“这么小家子气的，可不讨前辈喜欢哦。”
听完最后一句，练聚云似乎还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接着就感觉眼前的阴影慢慢离开。
他走路没有声音。
这个想法的产生让练聚云不禁汗毛一立，抬头去看张珏凛离开的背影，她蹙起眉尖。
应该……大概……以后张老师不会再私底下找她了吧？
回到化妆室，一群人围着她问身体怎么样。
练聚云淡定地比了个OK。
李语叮跟着松气的同时，还对练聚云挤眉弄眼：“我跟你讲你再墨迹一点，某个人都要直接去卫生间找你了。”
“你怎么每次上厕所都这么墨迹的？没个十几分钟还出不来了是吧？”
“是不是碰上什么人了？”
一语中的。
只不过练聚云是不会承认的。
她眯着眼笑：“哪能呢？”
反问她：“难道你换姨妈纸的时候换得贼快？而且我马不停蹄地生怕裤子给弄脏了，就在舞台那边上的厕所，回来化妆室不得花点时间吗？”
练聚云语气有点咄咄逼人，让李语叮不免有点不适应，她挠了挠头：“果然姨妈期间的女孩子火气就是大，我再多说两句你是不是就要吃了我啊？”
练聚云表情一凝，很快就嘟起嘴，哼哼道：“我能吵得过你？我要是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说唱说不过你啊。”
“这可不能相提并论啊妹妹。”
李语叮挎住她的肩，跟她一块儿找了个位置坐下，“这吵架跟说唱可不是一个东西，你看那天天吵架的大婶大妈的她们会说rap吗？明显不会啊是吧！所以——”
“打住！”
练聚云直接捂住她的嘴，“我敢肯定我说不过你也不打算跟你瞎扯什么，我们马上就要开始复盘彩排了，你把你的口才留在这个地方吧。”
李语叮懵：“什么意思？”
“好，那彩排复盘的第一个人就是李语叮了。”
与此同时，公正无私的蔡姐叫出了李语叮的名字。
彩排有复盘，是便于正式表演的时候舞台呈现的更加完美。
而表演后复盘，则是找到正式舞台上的瑕疵或者对于这种舞台的表现形式有其他更好的诠释，下次舞台的时候就编进来。
反正一次要比一次好，不能没有进步。
于是蔡姐每次都会盯着她们复盘，一个个来说自己的看法，然后总结经验。
李语叮最恼火的就是这个环节。
平时能说会道还能说唱，但是复盘的时候屁都憋不出来一个，每次都是跟在前面一个说的废话，一点儿价值都没有。
现在她是第一个了。
她能跟谁呢？
从心。
李语叮认真地看了彩排回放，编了一堆废话之后就被蔡姐骂了一顿，然后可怜兮兮地回去挨着练聚云坐。
练聚云当然没有嘲笑李语叮，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李语叮的肩膀，然后一本正经地听何矜雨讲。
她发现其实何矜雨很有当老师的范儿，讲得清楚讲得明白还有一点下意识的手势，关键是当她的目光透过镜片看过来的时候，你就下意识地绷直了脊背，就像在听课一样。
九个人当中，也就何矜雨讲得有用一点，其余大家讲得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当然最不着调的当属李语叮。
复盘完了之后还不能走。
主办方给订了盒饭，一起在体育馆把晚饭给吃了，然后按照修改后的流程再走一遍，确定没问题了之后才可以下班。
这一遍之后，就是晚上的九点钟了。
回了酒店，练聚云马不停蹄地先去洗了澡。
一整天汗腻腻的还来了姨妈真的是让人很难受心情也很恼火，洗了个澡浑身都轻松舒爽了。
只是一开门，房间里多了个人。
她就坐在软皮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听见卫生间的声响之后就抬头看过来。
练聚云一愣，去看并排坐在一张床上的陈悸和纪漾，她们俩都耸了耸肩，表示并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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