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其实很讨厌这种只知道夸夸其谈,自认清流的文士。手提不起三尺剑,种不了一粒粮。满嘴的仁义道德,可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放浪形骸。
你们骂绿林草寇,其实没什么不对,毕竟阵营不一样。可你们也要有分辨是非的眼睛,没有朝廷官家的“英明神武”,天下哪里来得反贼!怎么就没见你们指责一句的。
柴进禀明身份,满堂学子噤若寒蝉。
有的面如死灰,有的双腿打颤,只想寻门而逃。
滕戡一脸不屑的走过去拔出宝剑,还对着他们吐了口口水。心中直骂:没卵用的读书人!
年老的学院夫子,见识却是要多一些,心中其实早在猜测柴进身份,此时见他表明,虽然惊讶,却反而不害怕了。
想柴进诺大名头,却从不滥杀。他反而担心是其他人,会一时不岔,忍不住火气。
客气的过来行礼道:“柴大官人请熄怒火,老夫授学,皆看学生自己领悟,却不想言谈中侮辱了诸位,要怪便怪我好了,请莫为难他们。”
柴进本来也没打算如何,不禁拱手回了礼,有些不满的开口道:“先生教书育人,让他们自己有想法是对的,却也该多加引导,书中虽然有理可学,却也能让人变成呆子。”
回头看着那些儒生,缓缓道:“古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们为了功名埋头苦读,这不能怪你们。可若是尔等心中真的立志做一个为国为民的人,就该四处多看看,而不是窝在这学堂里,不知人间苦楚,妄做春秋大梦!”
说完也不想再留,有些失望的率先出了门。
没了心情,赶路都烦闷一些。柴进干脆领着大伙去东平府转转。
可一到东平府外,看着一路热闹的各种商贩,被大宋愤青们影响的心情,算是彻底一扫而空。
“今天得好好陪咱们程相公喝一杯。”柴进大笑道。
李助等人见一路闷闷不乐的柴进,终于有了笑容,也是开心,不禁跟着赞道:“是值得给程相公好好记一功。”
众人看城外络绎不绝的车马,在门口排着长队,却没有一个着急的。那些商贩有的干脆就在城外的酒店之中先待一会,等前头检查完了,自会有人过来通知。
看那几处酒肆的招牌,皆挂着梁字,想来该是自家开的。可却是坐得满满当当,柴进不好进去,便先进了城。
依这大宋的规矩,本来是要收桥头税的,也就是说过桥,进城都得收些钱。虽然对税收有一定的作用,可却也让老百姓苦不堪言。柴进一早就给废了。
要求进出客商,只需验了身份货物,便可进去,不会在城门口为难。
柴进几个下了马,那守城士卒皆是山上老兵,哪里能不认得,立马上来给大伙问好。
柴进笑道:“咱们几个走路进去,把马安置下就好。”
那士卒忙笑着接过缰绳,自有手下去通知武松等人。
一行人走走逛逛,看着热闹,但是井然有序的街道,皆是一喜。特别是李助心中直叹:幸亏大官人耐心好留他一命,若是换成自己这脾气,程万里坟头的草都快有一尺高了。
“大官人、二位军师、诸位兄弟安好!”前头匆匆赶来的程万里和武松开心的过来迎大伙。
那些本在自在赶路的客商,开始根本不识得柴进等人,只当也是过来做买卖的,听了前面的呼唤,皆脸色大变的往两侧躲,生怕惹着这些人。
柴进对旁边有些担忧的百姓,客气的点点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先了回府衙。
众人客气几句后,马军的徐宁也接了消息赶了过来,又是一顿客套。
“程相公,柴大官人一到东平府可夸了你一路了,待会你可得多准备些酒菜。”李助打趣道。
程万里闻言心中大喜,事情做得好不好,还不是上头说了算,如今这做主的满意了,心里也就能踏实,忙谦虚几句,并表示已经着人准备了,包大伙吃好。
柴进又问了他一些情况,发现不管任何方面都想得很周到,心中更是满意,不禁由衷的多夸了几句。
程万里同大家客气一阵后,有些为难的道:“只是如今事情越多,萧先生也去登州高就,小可手底下真是有些捉襟见肘,还得请大官人派些人手才好。”
柴进闻言,苦涩的看了李助、朱武等人几眼,忽然都想到前两天去那泰山书院的事,不禁都无奈的笑了起来。
见大伙有些疑惑,挑起这事的朱武忙将过程说与大伙听,众人听完也是摇头。
徐宁道:“哥哥心中仁义,这些儒生现在还不懂,将来自然会懂的。”
武松也道:“他们就是些没有眼光的蠢货。”
程万里是个文人,有些话不太好说,只是心有所感的明白武松话中之意,锦上添花固然好,可如今若是来投,却是只如雪中送炭般,将来梁山若能成事,还能少了好处?
他在梁山败了高俅大军以后,是愈加觉得这朝廷没大希望了,心中不禁更加为自己感到骄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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