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婳突然一震,似闻到了野兽扑向猎物的气息。
深陷在野兽的口中,却无力挣扎,太可怕了!
方若婳心里瑟缩了一下,突然想到萧青。自被俞白羽带走,她就再也没见到萧青。
他走了吗?
他不会回来了吗?
方若婳淡笑着,笑容里无尽哀伤。
俞白羽牵着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手指抱在掌心,带着她离开宫门,向他的府邸走去。
前面有依仗队和载歌载舞的宫女,她和他并肩而行,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如同进入了原始森林,那里一场暴风骤雨正等着她。
她不知道风雨过后,是否会有江南泥土的芬芳。
一切都是未知。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配合俞白羽,尽快拿到“烟玉”,救黄瑰!
牵着她手的男子,本与她毫无瓜葛,现在却已是她的夫君。他们本处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现在却这样并肩而行……
方若婳的脑子有点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进入洞房的。
“你的女儿装,真美!”
洞房只有两个人,俞白羽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将她轻轻的抱在怀里,生怕弄疼她似的,“那日在风越国国都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男儿。没有哪个男儿有你这般姿色,知道吗,从那时起,我就在想到你会成为我的王妃。你会是秋安国最幸福的王妃!”
这是秋安国人习惯的表达方式吗?
方若婳在他怀中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在解释解释他要她的理由,得意而轻柔的话语里漏掉了他的挣扎,和可能的思念。他在向她承诺:给她幸福!
梅三娘在后面“啊哟”了一声,方若婳赶忙回过头来:“夫人,你怎么了?”
梅三娘扶着桌子,手抚在胸口,蹙起秀长的眉,一脸难受的样子。
“夫人,夫人……”方若婳赶紧走到梅三娘面前,握住梅三娘的手,关切问道:“夫人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
“不是的。”梅三娘在方若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脸色黯淡,“若婳,你扶我进去吧?”
“好。”方若婳扶着梅三娘离开桃树,跨上台阶,“夫人,小心台阶!”进了卧房,分开一手撩起珠帘,让梅三娘先进去,她自己才进去。
房内点着灯,但光线暗淡,金兽香炉里香气腾腾,不知道是什么熏香。方若婳记得梅三娘喜欢百合香,可是这一次的绝不是百合。她渐渐昏迷,恍惚梅三娘在耳边喃喃唤:“若婳,若婳,不允许你再去找他,我要你忘了他……”
方若婳不知道梅三娘口中的“他”是不是指胡炔,“夫人……”
“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去找他,我要你忘了胡炔!”
可是,她早已经猜到,他曾经调查过她,甚至命人描摹下她的容颜,那么他怎能不知她与萧青关系密切?
在他轻柔的拥抱中,方若婳心烦意乱。这里是他金碧辉煌的王府,和她在秀香楼的清绘居迥异。她来到这里,就像离水的鱼儿,艰辛地挣扎着,内心不复平静。
但是,她别无选择,她必须呼吸……
俞白羽缓缓地放开了她,注意她复杂的神色,鹰眸中泛起真切关怀,“怎么了?”
“没什么,我……”方若婳抬起头来,看进他眼里,沉默了一下,终于说:“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这个冰雪消融的春天,她如同做梦一般,每天都生活在期待中,有时候为了多看他一眼,她找各种理由等在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似乎一刻也离不开他了。
“若婳,时刻和我在一起,你会喜欢吗?”他从背后拥着她问,她脸上的笑容渐渐黯淡,反问他:“我们可以吗?我不想做你的妾,和春柳一样。”
“你不是春柳。”他握住她的手,“你是若婳,能为我做别人做不到的事!”
“真的吗?”方若婳扭头,脸上表情半是欢喜半是疑惑,“你要我做什么?”
“陪我!”胡炔笃定地说,对着她的眼睛,“若婳,你相信我吗?”
“嗯!”方若婳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给她的一个月,她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又如何能不信他?
“好!”胡炔紧紧拥住她,让她的脸靠在自己胸口,“陪我到最后,若婳,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我,你能做到吗?”
能做到吗?方若婳听着他的心跳,脑海里有些混乱,答案却不经思量:“嗯!”
“若婳……”胡炔的脸色在她身后变得复杂,丝丝挣扎在潭眸中一掠而过,目光高投,迎着天上的月。
月色皎洁,在这乍暖还寒的时候,最是迷人。
“若婳,今夜月色美好,为我一舞,如何?”
缓缓离开胡炔的怀抱,方若婳盈盈一礼:“遵命!”
俞白羽朗声笑起来,握住方若婳想要抽离的手,目光锁着方若婳,渐渐变得灼热,弯腰想要将她抱起。
意识到要发生什么,方若婳突然后退了一步,被他握住的手一片冰冷。
俞白羽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半晌方笑道:“也许你不习惯,秋安国的婚礼都是在白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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