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三年的祸事终于水落石出,这一场并不是什么天灾,而是来自人祸。
这位太医院的御医利用自身的学识和身份,不仅将天花病毒携带进皇宫,而且策动了皇宫的疫情,更是意图让朱佑樘感染天花。
虽然感染天花不能让人百分百死亡,但终究有很大的死亡风险,所以弑君的罪名足可以株连九族。
刘瑾看到崔太医竟然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当即沉声地质问道:“崔太医,你还不如实招来吗?”
“陛下,臣……臣并没有在药方中投痘,更没有谋害陛下之念,还请明察!”在几番权衡后,崔太医却是选择抵赖道。
刘瑾看到崔太医竟然狡辩,当即气不打一处地道:“你刚刚分明已经招了,而今药罐还在这里,现在你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刘公公,刚刚我说药方中添加豆液,这是药方中的一味药材!豆液乃黄豆之精华,对人有明目之效,此举有何不妥?”崔太医的脑子迅速运转,当即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的借口。
朱佑樘原以为事情可以水落石出,但没有想到崔太医竟然当众抵赖,顿时知晓这个人并不打算向自己吐露一切。
从崔太医的反应来看,崔太医不仅想要包庇幕后主使,而且还打算从此事全身而退,事情正朝着荒谬的方向发展。
刘瑾知道崔太医在胡说八道,气得指着黑色药罐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喝下这罐汤药,杂家看你是否会染天花之症!”
“有何不敢!还请公公将药端过来,我以证清白!”崔太医深吸一口气,显得一副视死如归般表态道。
刘瑾冷哼一声,看到崔太医竟然不肯主动招认,更是一心想要寻死,当即便准备将含有痘液的汤药倒出来。
只是在准备倒汤药的时候,他浑身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显得惊恐地扭头望向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帝王。
朱佑樘若不是了解刘瑾的性情,此刻已经怀疑刘瑾是崔太医的同伙,便扭头望向满脸期待的崔太医道:“你自然敢喝,甚至是恨不得喝得一干二净!”
“臣……臣不知陛下此话是何意!”崔太医心里咯噔一声,却是继续装着糊涂地道。
咦?
宋澄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虽然不明白皇帝因何制止刘瑾的行为,但隐隐觉得事情一定是另有文章。
朱佑樘显得看穿一切地道:“据皇家古籍记载,凡染天花者,便不会再感染。你此番多次携痘液进宫,定然早已经染上天花,此药到你腹中便不会再患上天花,反倒你可以借机消灭罪证!”
啊?
刘瑾得知竟然还有这个学问,而自己刚刚还差点着了崔太医的道,顿时不由暗暗咽了咽吐沫。
“臣……臣确实染过天花,但并没听闻天花康愈便不再犯一说,更没有谋害陛下之念,还请陛下明察!”崔太医意识到眼前的帝王并非常人,却是硬着头皮继续辩解。
“陛下,不知是哪本古籍记载,此事可以依据?”宋澄是一个较真的性子,当即便认真地追问。
朱佑樘自然不能说这个结论来自于后世,直接摆出皇帝的威严:“此事自然属实,至于哪本古籍,你无须追根究底!”顿了顿,他的目光重新落到崔太医身上:“崔太医,你大概是想错了一件事!而今事情不容你狡辩,你是要被夷三族呢?还是乖乖供出谋害朕的幕后主使?”
按说,崔太医的这番说辞,自己确实没有实质性罪证。若是想要定崔太医的罪,却是需要有人试病,但这个行为不仅加剧皇宫的疫情,而且很可能因此有人丧命。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迂腐的人,现在事情的真相几乎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自然不会较真到让人尝试汤药的真假。
“陛下,冤枉啊!那汤药只是加了黄豆的豆液,并无天花的痘液啊!”崔太医感受到朱佑樘的杀意,但还是坚持洗脱自己道。
朱佑樘知道对方以为自己是一个仁慈且迂腐的帝王,当即沉着脸道:“朕给你机会了!既然如此,那么休怪朕无情!来人,将崔太医打入死牢,以拭君论罪,诛九……”
“陛下,万万不可!”宋澄突然站出来,显得一本正经地阻拦道。
朱佑樘的脸色一沉,显得十分不喜地道:“宋府尹,你莫非以为朕是冤枉崔太医不成?”
不说种种证据都已经指向崔太医,而今崔太医更是想要让自己染上天花,而今还不肯供出幕后主使,自己有什么理由还轻饶于他?
“陛下,臣不是为崔太医求情,而是事情并未明朗之前,当调查清楚再行判决!”宋澄的眼睛清澈,显得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朱佑樘发现宋澄过于讲究证据,却是深吸一口气道:“宋府尹,你可知真要试此药,试药之人很可能感染天花死掉,你是想让朕杀无辜之人吗?”
“陛下,臣知陛下所忧,然没有实据便灭杀崔太医九族,此事有损陛下威名,亦不符臣的刑律之道。臣自从命大,落枯井而不死,故愿试此药!若臣染得天花,便是崔太医拭君,当诛九族!”宋澄的眼睛坚定,显得一本正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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